她輕輕掙了下,語氣嬌嗔:“幹什麽?”
唐臨聿扶了扶發卡,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發卡松了,我幫你弄好。”
封晨果然不再動,小聲道:“也是,畢竟是八十二萬的發卡,不能弄丟了。”
他倆靜止似的站著,背景音是小孩的哭鬧和情侶間的嬉笑。
身邊有人來來往往的經過,末了總會看一眼這兩個長得跟明星似的人物。
這種充滿煙火氣、令封晨羨慕已久的幸福,好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唐臨聿像模像樣替她弄好發卡,推著推車,高冷地轉身沿著貨架往前走,還順手挑了幾袋看得順眼的扔進車裡。
封晨看著,眼眶漸漸熱了。
超市的燈光明亮溫暖,仿佛是一個遠鏡頭拉近了,唐臨聿高挺的背影在她眼裡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突然叫:“唐臨聿。”
男人回頭,手裡還拿著一袋威化餅乾,有點疑惑又有點冷漠地衝她挑眉。
封晨低頭一笑,跑過去把他的胳膊挽住了。
“怎麽?”唐臨聿語調上揚,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封晨搖搖頭,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沒事,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傻子。”唐臨聿說完,微微笑了。
封晨感覺自己心裡的那面結了冰的湖破出裂紋,春天將到的暖流將柳絮吹進湖面上,擾亂了平靜的湖水。
她從毫無生機的寒冬裡走出來,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她忽然有一種想法——因為有唐臨聿在,所以有關她人生中的每一場賭局,即使不知道牌面與籌碼,她也確信自己勢在必得。
回到家中,如姨要來幫忙,封晨沒讓,讓她歇著去,自己煮了兩碗餃子。
紫菜做湯底,白胖的餃子浮浮沉沉,上邊飄著幾顆蔥花。
唐臨聿吃慣山珍海味的人竟然吃得有滋有味。
下午的工作堆積在一起,晚飯後唐臨聿去書房處理公務。
腕上冰冷的機械鍵盤的指針悄無聲息轉過十一點,他合上電腦,閉眼稍微休息了一會,才推開旋轉椅回到臥室。
房間的大燈還留著,床邊的閱讀燈也開著,封晨穿著條墨綠色的真絲吊帶裙子,抱膝坐在床上,唇邊帶著淺笑,正飛快的在手機上打字。
其實是唐臨聿今天為她一擲千金的事情傳了出去,傅如約宋明月她們打電話來打趣她。
封晨想,那些閑著無事的太太們到底是膚淺了,僅憑唐臨聿陪不陪她參加宴會就能判斷她在她丈夫心目中的分量。
他之前耍她玩,惡劣地讓她一次又一次孤身赴宴的時候,難道對她一絲真情都沒有?
她同時回著幾個人的消息,忙得不得了,突然間感覺到有點異樣。
抬頭,唐臨聿環抱著手臂依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過了片刻,氣定神閑地走過來,站在床邊解腕表、袖口,然後撈起衣櫃裡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褲。
回過頭時,他眼裡有了一種近乎妖冶的光,促狹地說:“不許睡。”
不許睡,等他麽。
封晨在心裡想。
……
從浴室出來時,房間的燈暗了,只剩床頭櫃旁的一小盞閱讀燈散發著柔和的黃光。
唐臨聿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頭髮,下意識往床上掃了一眼。
沒人。
竟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
他眯了眯眸子,視線在空氣中忽然定住,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封晨墨綠色的裙子貼了過來,白皙帶著點涼意的兩條手臂從他脖頸間環過去。
真絲的裙子滑溜溜的,從他的肌膚上滑過,無聲地暗示著什麽。
他掐著她的腰,單手把她抱起來,步調沉穩往床邊走去。
毛巾啪嗒落在地上,一串帶著水跡的腳印蔓延至床底。
封晨這次格外大膽,配合他的各種動作,纖細的指尖揉著他半濕的發。
明明眼神已迷離,卻倔強的睜著眼睛看他。
唐臨聿被她看得惱了,手按在她的肩上,或輕或重的繼續使壞。
封晨臉頰泛著紅暈,偏偏不發出一絲聲響。
唐臨聿俯身,揉著她的耳垂,淡淡的語氣:“我說我愛你,你的回應呢?”
原來從宴會回來到逛超市,一路上他都是在氣這個。
封晨有點好笑,摟緊了他的脖子,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
她的吻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澀,唐臨聿立刻佔了上風,帶著侵略意味,一遍一遍地問:“你愛我嗎?”
溫香軟玉之中,封晨的聲音柔得化成了一抹縹緲的煙:“你說呢。”
唐臨聿壓著嗓,聲音在夜裡中顯得喑啞又性感:“我不清楚,你自己說。”
他哪裡不明白,非逼著她說罷。
封晨赧然,白皙的指尖在他後背一下一下點著,說:“嗯,我也愛你。”
第49章 封城(十三)
封晨的作息算是被唐臨聿嚴重影響了。
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健完身回房間洗澡收拾清爽,才站在床邊俯身來捉弄她。
封晨蜷在被子裡,向左邊滾,被攔住腰撓癢癢,往右邊靠又被拎住胳膊。
她欲哭無淚,徒勞地掙扎了一會,負氣地睜開眼:“別鬧了,我不賴床,眯一會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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