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純知道錦萱說的“有人”是誰,這個人能端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必定不是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就連妻子兒子,都被他在股掌之間隨意操控。
“錦萊……”胡純的聲音很輕,“一定是真心喜歡著雍唯吧?”就因為喜歡,才不忍他傷心。雍唯的個性她很了解,稍微一點點的好,就能讓他俯首帖耳。可錦萊就是忍住了,不讓雍唯過多的在乎她,隻為她死後,雍唯不用太傷心。
錦萱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喜不喜歡,都是個犧牲品。人都已經不在了,她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應該吧,聽說……她只有在死前才對雍唯笑了笑。”錦萱漠然地說了句,“我要走了,你一定牢記對我的承諾。”
胡純沒有反應,她的心裡全是錦萱最後的那句話,似乎越來越響,震得她五髒六肺都劇痛無比。
或許……雍唯在錦萊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喜歡看女孩子笑。
笑……他一開始說不願意看她笑,是因為想起錦萊,也正因為笑,他才喜歡她,口是心非,不正是他一貫的驕橫做派?對她的種種遷就,也是對錦萊的補償吧?以前她不知道錦萊是什麽樣的人,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錦萊的沉默隱忍,以雍唯的脾氣,一定忽視了錦萊很多,這些粗心在她死後,都變成了他心裡的歉疚。
胡純捂著胸口頹然倒下,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她在幽暗中失去了知覺。
胡純聽見有人在歎氣,她睡得很難受,但是醒不過來,歎氣的聲音像一根針,刺破了她的混沌,她焦躁而努力地睜眼,朦朧看見了天妃。
天妃坐在錦萱曾經坐的椅子上,讓胡純恍惚了好一會兒,對她來說錦萱走也只是上一秒的事,她懷疑自己在做夢,直到看窗外天色大亮,又再確認了一遍的確是天妃,才輕而長地吐了一口氣。
“醒了?”天妃娘娘的眉頭沒有展開,“今天帶你去安思湖,先把傷養好,再帶你去杏源谷,那裡的杏源大仙是最後的希望了。”
胡純咬了下嘴唇,她又低估了天庭眾神仙,也沒一個傻的。幸虧他們都老於世故,沒有說出她的尾巴還好好的,不然天帝的明槍暗箭很快就會要了她的命。
“生死有命,不能強求……我隻擔心雍唯……”想到錦萊說雍唯可憐,胡純心裡一痛,一夜睡不安穩,又觸動心結,內傷發作,胡純噗的吐了口血。
天妃娘娘見了,也終於露出愁容,胡純的傷勢怎麽比她想象的還重?“走,這就帶你走,先把內傷養好,總會有辦法的。”
胡純聽她說得懇切,心微微一動,哀求地看著她說:“娘娘,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在天妃看來,這也和胡純臨終的囑托沒什麽兩樣了,很痛快地答應。
“雍唯一直對錦萊的死……很掛懷。”
一句話說得天妃娘娘低了頭,很沮喪。
“他知道錦萊還有一個姐姐在天宮裡當侍女,很想求您或者天帝,把她放到下界,讓她閑散度日,也免得她在宮裡總是想起她妹妹,增加雍唯的歉疚。可是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也怕您再阻攔……”
“我怎麽會阻攔?”天妃又抬起頭,驕橫的態度又回來了,那是她自信的表現。“這又不是什麽大事,為什麽不早和我說?我這就吩咐下去,了雍唯這點兒心事。”
胡純點點頭,她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被侍女駕著上天車的時候,胡純看見錦萱來向天妃謝恩,謝過恩她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個殘忍的地方了。胡純終於看清了錦萱的長相,清秀有余美豔不足,想來錦萊也是這個類型的,畢竟天帝不可能選個特別漂亮的,免得太得雍唯喜歡,除掉的時候更加麻煩。
錦萱起身後,淡淡看了胡純一眼,眼神裡的感謝只有胡純和她心裡明白。胡純心裡舒服了很多,能為錦萊姐妹倆做些什麽,好像替雍唯還了債。
趕往安思湖的路上,天妃說:“你先養傷,等雍唯回來,我就讓他立刻來找你。”
胡純點了點頭,看來天妃是知道雍唯外出的內情的。
“琇喬在安思湖底思過,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她敢去騷擾你,你就拿這個給她看。”天妃遞給胡純一個玉鐲,示意她戴上,“這是我的嫁妝,本是一對兒,送了辰王夫人一隻,她天天戴在手上。我這隻給你,說明你的地位和她娘差不多,讓她別和你放肆。”
胡純慢慢轉著手腕上的鐲子,碧瑩瑩的,似乎盤旋著寶光,與它相比,雍唯享月殿外的剔透碧玉地磚的確是鋪地貨。“謝謝。”她是真心誠意向天妃道謝,了解她越多,越覺得她並不像她的外表那麽凶惡跋扈,畢竟是雍唯的母親,善良的一面還是相通的。
“她要敢來,我能不能讓她叫我阿姨?”胡純想搞笑一下。
沒想到天妃沒笑,認真地說,“當然行!戴著這個,讓雍唯叫你阿姨都可以。”
“……”胡純乾咳了一聲,她算知道雍唯沒有幽默感也是遺傳了。
安思湖坐落在一個斜坡邊上,泉水從高處流下,先在斜坡上匯聚成一個小池,水溫很高,就是養傷聖地安思泉,小池的水溢滿繼續向下淌,便積成一個大湖,水溫也降低了,才是安思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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