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帝今天打算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是負擔!最大的負擔!因為你,我才知道,不僅我要背負一堆莫名其妙的責任,就連婚姻都要拿出來犧牲,我一無所有!我只剩責任!我只剩冷血!”
“原來……”天妃超脫地笑了笑,因為對他已經徹底的失望了,所以他的這番剖白並不令她更加傷心。“你覺得與我成親是犧牲。”天妃拉住兒子的手,向外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了看頹喪的天帝,“我是真的曾經愛過你。”
雍唯被母親拉著走了一段,很茫然,很無助,母親的引領有了無比的力量。
“雍唯,不要緊,我有辦法救胡純。”天妃笑了笑說,很輕松。
“真的?”雍唯大吃一驚,懷疑地看著母親。
“關於異力和梨魄,不僅天族秘錄有記載,雪域的藏書裡也有。兩方各自記錄了對方不知道的,合在一起才是全部吧。”天妃揚了揚眉頭,不太在意地說。秘密如何,異力如何,她都不怎麽往心上放了,她的一生很失敗,也沒什麽太大的留戀。
“走吧,帶我去找胡純。”天妃又拉著兒子走,兒子沒有甩開她的手,讓她覺得仿佛又回到他小時候,他可愛地依賴著她。可是他終究還是長大了,在他心裡,最重要的已不是她這個母親,而是他孩兒的母親了,天妃感慨地一笑。
“娘,到底要怎麽救胡純?”雍唯和天妃走出天宮門口,雍唯沒有問天妃為什麽不用法術,要一路走出來,他和母親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想,這一路並不覺得長。
“見了她,我自有辦法。”天妃沒有直接回答,讓雍唯起了些疑心。
炬峰迎面而來,他踏著雲,也是一種緩慢的方式。
雍唯注意到他的頭髮很凌亂,平時總是整整齊齊的發髻全散開了,束發的小冠也不知去了哪裡。
今天似乎是個所有人都沮喪的日子。
炬峰攔住天妃和雍唯,卻沒有說話,他連胡子都沒有刮,下巴上泛起一層青色,看上去簡直老了幾十年。他抖了抖袖子,星砂長劍出現在他手中,他盯著雍唯,陰森森地說:“給你。”
雍唯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放下了,看來白光沒事,而且也找到了星砂。他抬手去接長劍,卻被炬峰一反手,用長劍逼住喉嚨。
“炬峰!”天妃有點責備,她深深知道炬峰不可能殺雍唯,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你為什麽殺白光?”炬峰盯著雍唯。
雍唯頹然放下了手,突然有了和天帝一樣的感覺,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壓垮了,什麽都不想管,什麽都不想問。
“她……”雍唯搖晃了一下身體,像瞬間脫力,他要怎麽和胡純說呢?胡純又如何面對?“她還是沒躲過?”
“躲過什麽?你的星砂劍?”炬峰很平靜,森冷的平靜。
“我沒殺她,是她放我走的。”雍唯疲憊不堪,“殺她的是……”
“不要說!”炬峰突然瘋了一樣尖叫,這是雍唯從沒看過的失態。“不要說!”炬峰拿著劍亂揮,周圍的雲都被劈碎了,化為小小的數塊,不疾不徐地飄走,沒有帶走任何人的情緒。
“是我,是我想改變帝軌而招攬了辰王,是我,不忍心殺你,激發了他的反心,是我,不肯吃了你的心,他就逼玲喬吃,玲喬——”炬峰爆發的情緒,說到這裡,像突然用完了,他停下來,一聲都沒有了。
玲喬用星砂劍殺了胡純,嫁禍給雍唯。
一切都仿佛是個圈,他開了個頭,然後就要面對結尾。
“弟弟……”天妃很多年沒有這樣喊炬峰,她把他摟緊懷裡,“弟弟……”
她知道炬峰有多痛苦,但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哪有什麽話能解痛失所愛的苦呢?
炬峰把頭垂到天妃的肩膀上,輕輕道:“是我的野心,害死了白光……是我,害死了她……”
天妃輕拍他的頭:“你並不是因為野心,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早已知道因果的厲害,可我沒想到,因果於我,竟是這等無情。”炬峰一笑,站直身體,瞬間風遁而去。
“希望殺了辰王和玲喬,能稍解他的悲痛。”天妃的語氣還是很淡然。
雍唯皺眉看了母親一眼,今天似乎所有人都不對勁,母親過分的平靜了。
雍唯帶著天妃走進祭殿的時候,胡純仍舊在打坐,只是身上拖著重重的枷鎖。
胡純睜眼看見天妃,有些閃縮,她不怕雍唯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卻怕婆婆看見。
“你先出去吧,雍唯。”天妃看著胡純,憐憫地皺了皺眉頭。
“娘,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怎麽做!”雍唯有了不好的預感。
天妃瞪了他一眼,“我有話要和胡純說,你先出去。”
雍唯半信半疑,走出了祭殿。
剛出門,他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炬峰風遁而來,衣袍上全是血跡。
炬峰也不說話,把染滿血汙的星砂劍扔在雍唯腳邊,匆匆走進祭殿裡去。
雍唯知道這些血是辰王和玲喬的,頓時連一直喜愛的星砂劍都有點不想要了,於是他沒有撿,急急追著炬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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