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何方悠地收聲了,也許是朝夕相處給了他一種蛟蛟永遠都不會離開的錯覺,他竟然不知不覺地把所有關於未來的規劃裡都帶上了蛟蛟的影子,這讓他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告白的時候蛟蛟是拒絕了的。
還沒等何方從懊惱中緩過神來,蛟蛟突然衝過來一手推開何方一手猛地往頭頂一揮,接著何方就聽到劈裡啪啦重物落地的聲音。
眼前都是被砸起的塵土,何方被突然推開失去重心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揮開眼前的塵土才看清剛才掉落的東西居然是鋼筋。
而此時鋼筋正像竹子一樣插在地裡,蛟蛟沉著臉站在鋼筋叢中看著他,何方望著頭頂上空無一人的建築框架,張了張嘴又閉上,想了想還是先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像模像樣地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給蛟蛟作了個輯:“多謝女俠救命之恩。”
蛟蛟簡直被何方氣笑了,這個差點喪命的人此時灰頭土臉還不忘開玩笑,她拍掉何方作揖的手,忽然又有些慶幸,幸虧她今天跟著一起來了。
何方掏出手機撥了許惟的電話,剛撥過去又掛掉了,帶著點無奈的笑:“算了,這事兒估計我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蛟蛟,你…最近執意總是跟著我,是早就知道我有危險?”
蛟蛟沒回答,何方聰明得很,跟他透露一點他就能順藤摸瓜地聯想到一堆,想得多了又要傷魂魄。為了掩飾自己的隱瞞,蛟蛟揚了揚手,插進地裡的鋼筋嗖嗖嗖地拔地而起飛回樓頂。
何方看著飛起來的鋼筋,搖頭苦笑了一聲:“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是要把我戳成馬蜂窩嗎?”
蛟蛟頗為無語地瞪了何方一眼,這人還真是,萬年不變的不怕死,換個人恐怕這會兒早就崩潰了,嚇到癱在地上起不來都有可能,他倒是淡定得很,還用腳尖踩著地上戳出來的洞洞蹦了兩下,摸著下巴回頭問她:“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不是?這麽大的好事兒,咱得找個地方撮一頓慶祝一下吧?你想吃什麽?”
從何方家出來的唐黛,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四周的景象全都變了,市中心的大街變成了荒山野嶺,他感受到周圍的氣息雙手插進兜裡,笑了一聲開口道:“都說了沒見過你。”
來人是那天在咖啡廳裡遇見的兩個人的其中一個,這人那天問過他是不是在哪見過,笑起來帶著點兒邪氣長得倒是很好看。
這會兒來人臉上的笑容更加邪魅:“是我判斷錯了,我熟悉的不是你,是你身上沾染的白蛟的氣息,你,到底是什麽人。”
唐黛一怔,望著眼前的男人,想到他之前總是跟大煞之人走在一起,一時間敵友難分,姐姐叮囑過遇到大煞能走則走,唐黛皺了皺眉戒備地後退了一步,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引得面前的男人勃然大怒,他忽然紅袍加身露出原本的樣子,紅袍上金色的梵文一閃作勢就要向他襲來。
唐黛為了化魂入人身本就折了一半能力是個弱者了,這會兒被迫化為原型,玄龍長嘯一聲躲過鋈樂的攻擊,穩穩地盤踞在一棵百年老樹上,眼前這人出手狠辣正面相對不是辦法,只能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看著一副佛家的樣子,怎麽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
鋈樂看到唐黛的原型撲哧一笑,手中的動作倒是停了下來:“原來是條小黑龍,怎麽,你與白蛟相識?”
唐黛聽著這人提及姐姐的時候並沒有敵意,還口氣狂妄,他活了近兩萬年居然只是他口中的“小黑龍”,唐黛沒好氣兒地說:“你是姐姐舊識?”
誰知道這人聽完這句話居然變臉一樣衝著他和氣地笑了:“哦,原來是白蛟的弟弟麽?我與她相識幾萬年竟然不知道她還認了個弟弟的。我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也沒備什麽見面禮,這顆佛珠你且收著吧。”說著把一顆發著光的珠子向唐黛彈去。
唐黛非到萬不得已不喜歡化回原型,畢竟這肉身是借來的換來換去總是很損耗體力,原本還在苦惱要有些日子不能化魂入回人形了,拿到佛珠竟然一時間精力大旺瞬間恢復了人的形態。
他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兒,開口問:“你這人喜怒無常又一副佛家打扮,莫非…是傳說中的邪佛鋈樂?”
鋈樂一笑:“正是我。”
等唐黛再回神時已經回到市中心的街道上了,望著來來往往的人他松了口氣,正想著拿出手機給蛟蛟打個電話問問這邪佛的情況,結果接到了何方的電話。
何方靠在辦公室的椅子裡閉著眼睛,眉心微攏,從工地回來之後蛟蛟說要出去一趟,還囑咐他下班時直接回家,他當然不放心蛟蛟自己出去,直覺告訴他她這趟出去一定和剛才工地發生的事情有關,但他問了會不會有危險後蛟蛟隻給了他一個好笑的眼神,眼底大妖的狂妄盡顯。
何方勉強安慰著自己放下心來,但剛才給唐黛打了電話之後何方心裡更亂了,他試探著跟唐黛說了他和蛟蛟在工地遭到了原因不明的襲擊,話都沒說完就被唐黛急急打斷了:“蛟蛟呢?蛟蛟沒事兒嗎?發生什麽了?你們在哪我這就過去!”
一個與你相識了10來年的好友,會在你說遇到危險的時候優先關心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人的安全嗎?不會,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