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蛟點了點頭。
何方看見她點頭後松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不同尋常的,呃…奇能異士之間是什麽樣的規矩,是不是不用說話就互相看著就能交流什麽的,但我們這些普通小老百姓吧,連日記這類寫了自己日常和心事的東西都不能偷看,這是侵犯人的隱私,是犯法的,懂了沒?”
蛟蛟活了幾萬年,從來沒有人試圖對她說教,突然有個人對著自己絮絮叨叨地給她講規矩,還貼心地問她一句“懂了沒?”,這讓她覺得很新奇,新奇間還不忘了給說教她的何方一點支持,大幅度地點了點頭。
何方又看了看蛟蛟一副乖巧的樣子,蒼白的臉色還透漏著一些虛弱,忽然有點不忍心,人家剛受了傷回來就被自己逮著教育是不是挺不好的?於是換了個溫柔點的口氣:“你這狀態真的沒問題嗎?你在這邊有敵人?”
蛟蛟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個舊識,切磋一下沒有大礙,睡一覺明早就好了。”
何方雖然不能理解什麽樣的舊識切磋一下還非得把人切到暈倒,但看她一臉滿不在意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大礙,他稍微放下點心來:“那好,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跟我說。對了,那個常鵬的助理,你跟許惟說讓他離我遠點的那個人,有什麽問題嗎?許惟沒查到什麽特別的。”
蛟蛟揚眉,看來鋈樂是真的打算混在他們身邊一陣子,連證件什麽的都備齊了呢,比她做得更細心更合格:“你那天的狀況就是他動的手腳,離他遠點總沒錯,這人肆意妄為慣了下手沒數。”
何方頓了頓,心裡了然,恐怕那個人也有些什麽特殊的牛逼技能吧,看蛟蛟沒有想多說的意願,他也不再問了,至少她沒有表達出要離開之類的想法,這就夠了。
手機在兜裡響起來,何方拿出手機接了電話:“車在我家樓下,沒什麽大事兒,車尾撞了一下明天你去修修吧,可能還得去交個罰款,嗯,我闖紅燈了,好,知道了。”
“許惟來了,我把鑰匙給他丟下去,你早點休息吧。”
何方起身往出走,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皎皎,你的情況不能被別人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存在,但事實是,我們現在接受的教育不太承認你這種…這種例外,也許有人會試圖抓住你研究你或者消滅你,所以你不要在別人面前展現你的特別。”
蛟蛟淡淡地笑了,眸色染了一些暖意,這是何方面對他一無所知的她的擔心:“好,但我不是人。”
何方張了張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有點勉強的開口:“那,晚安。”
說完幫她關上了臥室門。
蛟蛟在他關上門後變回蛟形,這樣有利於她恢復傷口,銀紅色的眸子在黑暗裡發出淡淡的光,帶著些溫柔地看了眼何方臥室的方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何方把鑰匙從陽台上給許惟丟下去後覺得有些困,就從陽台到臥室的短短幾步路他眼皮都要合上了,何方甩了甩頭嘟囔著:“怎麽突然這麽困。”
說完忽然想起之前的夢,隱約覺得今天睡著後一定會夢到些什麽,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早早躺到床上去了,果然一沾到枕頭更深的睡意襲來,下一秒就就傳來了均勻地呼吸聲。
何方在殿裡走來走去,自從那天白衣姑娘帶著他飛起來並告訴他“我不是人。”之後何方就再也沒見過那姑娘了,他手中拿著初次見面時白衣姑娘留下的折扇拋來拋去,心裡總有點不安,至今為止見了兩次都是偶遇,如果以後再也遇不到了那怎麽辦。
想到金鑾殿頂的初次相遇,何方決定去金鑾殿上碰碰運氣,想到有可能遇見她何方激動地邁著大步跑了起來,一出太子殿就撞見了一個人,來人“哎呀”一聲被撞得連連後退。
何方手裡的折扇掉了,都沒顧得上看一眼撞到的人是誰蹲下身去先把折扇撿了起來,很寶貝地吹著上面沾到的灰塵。
來人也跟著蹲下來,好奇地把頭湊過去問他:“哥,你去哪啊這麽急?”
又看到何方正緊張地拿著衣袖擦手裡的扇子,不解地問:“前些年父皇賞下來的聚骨扇上還有名家的字畫,也沒見你這麽小心翼翼過,都是隨便一丟,怎麽,這扇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何方這才終於抬起頭來,笑著:“原來是三弟啊,是我走得太急沒看到你。”
來人是三皇子何惟,也是何方的親生弟弟,比何方小了兩歲,但禦下之術心理博弈都用得爐火純青,何方總覺得,父皇這幾個兒子中三弟弟是最適合做皇帝的,偏偏三弟對著他從不叫“太子殿下”“皇兄”之類的稱呼,每每見他都親昵地喊他“哥”,這事兒何方沒有意見而且還挺喜歡聽他叫他“哥”的,皇上卻對這件事非常忌諱,但看上去好相處的何惟屢教不改,十分固執。最後皇上也當作聽不見,暗自妥協了。
何惟笑了起來:“哥,你有事瞞著我,我問了你兩個問題你都沒有回答呢。”
何方笑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揚眉道:“不可說!快進去吧,後廚備了你愛吃的點心,叫他們端上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何惟瞪大眼睛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身影:“哥!父皇說他要來考咱們功課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