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當時身穿素服眉眼間有些疲憊卻還要逞強地跟她戲言:“且不說我只是她一世的兒子不能為了一己私欲篡改她原有的命運,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母后去了,她若突然從這石棺裡坐起來,才真是害了她,怕是要被人說是妖女了。”
蛟蛟當時明白他不想讓她擔心的意圖,只能陪他玩笑:“最大的妖女不就在你面前嗎?”
何方眉眼間笑意淡淡:“嗯,除了格外美,沒有其他缺點了。”說完又歎了口氣,衝著她張開雙臂,“姑娘,何方又有事相求了,讓我抱抱你可好?”
蛟蛟當時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從來沒有過那麽漫長的擁抱,好像天地間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一般,只有她和何方,只有他們的呼吸聲盤繞在蛟蛟的耳畔像是陣陣清風,只有何方的心跳撲通撲通地打著節奏,像是這世間最美的旋律。
蛟蛟就是在那個漫長的擁抱裡做下的決定,大妖第一次有些不自信,她雖曾囂張地用一條妖命為何方的魂魄做了印記,並在他小指上留下了一彎跟自己一樣的新月,但那時說的話也只是隨口一說,她並沒有真的打算霸佔他的生生世世。
但現在不同了,她有了打算,她不想某天驀然回首,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世的何方家中有位嬌妻,膝下又兒女成雙,想想都覺得十分十分的不舒服,她的頭埋在何方的懷裡小聲地開口:“何方,如果我想你永遠永遠記得我,你會答應嗎?”
那時候何方感受到周圍突如其來的晃動大概還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忐忑吧,蛟蛟閉著眼睛靠在何方懷裡,回憶著他當時說出的那個簡單的“會”字帶給她的愉快,忽然感到身旁的人動了動,似乎快要醒了。
何方這一覺睡了很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他這麽一動才感覺到懷裡有人,抬手揉了揉蛟蛟的頭髮:“蛟蛟?”
懷裡的人嗯了一聲。
他在床頭摸了半天沒找到手機倒是扒拉出一塊手表,拿過來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這都晚上九點多了?何方笑著問:“是你把我弄到床上來的嗎?我記得我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
蛟蛟依然是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基於這段時間蛟蛟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何方也沒有多想,他動了動身子,肩膀有點僵:“我睡了一整個下午你也跟著睡了一整個下午嗎?晚上咱倆也甭睡了,估計也睡不著了。”
蛟蛟支起身子,趴在床上偏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何方:“不睡的話,做點什麽好呢?”
蛟蛟這個表情再加上她眼底的笑意以及說出來的話都讓何方失神了片刻,良久之後他啊了一聲,然後從床上一骨碌坐了起來,對著蛟蛟驚喜地大喊:“蛟蛟!是你嗎?你康復了!你好了是不是!”
蛟蛟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看著何方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她溫柔地笑了,這就是被人惦記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呢,她點點頭:“嗯,好了。”
何方哈哈大笑,突然一把抱住了蛟蛟:“太好了太好了,你擔心死我了!鋈樂那個死和尚就隻說你自己會好,我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麽,真是急死我了,我…”
蛟蛟勾了勾嘴角,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急得連我的冰棍兒都吃嗎?是上火麽?”
“臥槽?”何方驚呆了,“不是,你還有點良心嗎?我把你當祖宗一樣供了這麽多天,你就記得我吃了你一支還沒有我拇指大的冰棍兒嗎?我急得都起了個痘,我長這麽大就從來沒起過這玩意兒,青春期都沒起過!”
何方說著把臉側過去衝著蛟蛟揚了揚:“看見沒?就這兒!今天早晨才下去,還有痘印呢。”
蛟蛟瞄了一眼,何方臉上靠近下巴的地方的確是多了個芝麻大小的淡紅色印記,她笑了笑湊過去用嘴輕輕碰了一下何方的臉,在何方一臉震驚的表情下無辜地解釋:“其他的我也記得啊,‘這種撩.撥人的話,還有你那些撩.撥人的動作,都等到你徹底恢復了之後再來吧’不是你說的嗎?”
何方現在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所以他當時為什麽要嘴欠說這麽一句啊,他臉紅脖子粗地衝著蛟蛟大喊:“那我還跟你說讓你別動不動就往我身邊靠呢!你怎麽不聽!好了就回你自己屋裡睡覺去別在我眼前晃悠了!”
看到蛟蛟笑著從他面前瞬間消失了何方才磨了磨牙,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要不是我根正苗紅堅持先走心後走腎你早就完蛋了!”
緊接著就聽到身後傳來蛟蛟淡淡聲音:“先走心後走腎是什麽?”
何方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看到蛟蛟正拿著個水杯靠在他身後的牆邊喝水,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是你大半夜不要在男人的屋子裡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地秀自己剛恢復的技能的意思!”
不知道是下午睡得太多了還是被蛟蛟給氣的,何方晚上又失眠了,幸好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他去做,把工作文件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何方站起來抻了抻胳膊,想到自己的夢,他翻出本子把夢裡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何方用筆點著本子上“郊區嚴老窮困兒童救助”這一行字,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去郊區孤兒捐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