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安公公這是在給他找台階下,解平蕪就那麽走了, 一個好臉色沒有,姿態一看就帶著怒氣,太明顯了, 二人不和,傳出去一定會引起波瀾。他可以不道歉,不討好,身邊太監去把人追回來,好歹是個圓緩。可他才不在乎解狗生不生氣,或者說,解狗生氣才好!生氣了就不會找他了,不會逼他了,起碼他自由了!
剛剛看解平蕪表情,這回氣的好像有點狠,大概很久都回不過勁……也好,他可以自在好長一段時間,請攝政王一直保持,別崩,別回頭,最好一路氣到最後,他做傀儡太子他做攝政王,大家兩不相乾,最後時間一到,各歸各位,他回現代做醉生夢死富二代,解平蕪獨攬江山醒掌天下全醉臥美人膝,不挺好?
曦太子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提起袍角歡快的跑向大殿,見人沒跟上來:“愣著幹什麽,雨都下來了,還不跑?”
安公公看了眼台階上一小圈一小圈的濕痕:“可是攝政王——”
“可什麽是,一場雨而已,淋不死他!”
之前崖下打架淋的少了?渾身濕透成那狗樣子都還能耍流氓呢!
曦太子一溜小跑,舒服的坐到軟榻邊,啪啪拍著桌子:“快快,給孤上吃的,孤餓了!”
也是奇怪,剛剛還難受,小肚子抽疼,一回來,哪兒哪兒都舒服,肚子不疼了,腿也不軟了,還特別餓,感覺能吃下一頭牛!明明打架之前還在逛街吃小吃,也沒餓著啊!
安公公:……
他還能怎麽辦,趕緊給這位祖宗伺候吃的先唄!
東宮瞬間熱鬧起來,連窗外雨聲都成了伴奏樂,氣氛很是活潑,另一邊,莫白腿肚子轉筋,愁得頭禿。
攝政王在生氣,氣的臉白唇抿,握著的拳一路走到現在就沒松開過,可有段日子沒這樣了。自打做了攝政王,頭兒就收心養性,萬事過手不過心,反正多大的事都掀不起波瀾,也沒必要生氣,現在麽……這一臉生人勿近,渾身冰霜,換了別的時候,莫白當然不敢靠近,他又不嫌命長麽,可現在下雨了,怎麽辦?這麽大一個王爺,總不能淋著。
莫白找來了軟轎。
解平蕪只看一眼聲音就冷了下來:“宮裡什麽規矩,別人不懂,你也不懂?”
莫白立刻就噎住了。是,皇宮之內天子最大,別說攝政王,哪怕是宮妃,也不能一路這麽坐著轎子往宮門走,可規矩什麽的,不都是人定的?您之前懟曹皇后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
沒辦法,貼心副將揮揮手,讓轎子趕緊撤下,問宮人要了把油紙傘,打開,遮在攝政王頭上。
油紙傘足夠大,遮兩個人綽綽有余,雨滴落在上面聲音也好聽,清脆舒爽,聽著就那麽有勁。
解平蕪卻大手推開了傘:“吵。”
莫白不理解:“啊?”
解平蕪:“你太吵。”
莫白:……
屬下都沒說話!怎麽的,是屬下呼吸吵到您了麽!屬下都已經退後這麽多了,半截身子都淋濕了,嫌吵您到是自己打著啊!
他從小就在解平蕪身邊,一路追隨對方長大,現在是副將,身兼樞密院要職,說起來完全可以自立門戶了,可他一旦離開解平蕪就渾身不自在,這麽多年下來,他這條小命不知被對方救過多少次,他都有媳婦了,解平蕪身邊都還沒個貼心人照顧,他怕他走了,這個攝政王會把自己給折騰死。
把傘給攝政王,攝政王又不接,嫌手累,莫白實在沒辦法了,想著實在不行,就給披個蓑衣吧。
一起打過仗,一起殺過敵,他最清楚攝政王,看起來矜貴,傲慢,實則並不是講究精細的人,打仗時什麽髒亂差環境沒經歷過,什麽苦沒吃過,有時候別說傘,有件蓑衣就不錯了,講究個啥?
結果剛給披上,解平蕪就給扯了扔在一邊,眉目間滿是嫌棄:“重。”
莫白:……
草編的蓑衣能有多重!你偷偷抱人家小太子時怎麽沒嫌重呢!別想撒謊,我都看見了!人正主沒在這裡,也不會哄你,您作給誰看呢?是希望我現在就過去東宮告狀嗎?是你就點點頭!
只可惜……就你現在這個作法,就算去了,太子估計也是不會理的。您心疼人家的方式能不能簡單點,別讓人家總誤會!
莫白頭的薅自己頭髮的時候,解平蕪已經走出了宮門,隨手牽了匹馬,縱身躍上,淋著雨就衝出去了……
莫白沒辦法,隻好跟上,可是攝政王,我的王爺!跑過了頭了喂,您連自己家在哪裡都不記得了麽!再往前走可就出城了,這麽大的雨,您到底要去哪裡浪!
這天晚上,回到攝政王府時,莫白很沉默。府裡沒人敢問攝政王去了哪,做了什麽,只能團團圍住莫白,雨下的這麽大,什麽消息都沒有,我們真的很擔心啊!
莫白擰著衣服上的水,臉色黑沉:別問,問就是上山剿匪去了,攝政王冒雨都不忘工作,親自抓人,實乃趙國之福,可敬可歎!
嘶——就是太冷了!夏天再熱,下雨都是涼的,山上還有冰雹,要不是他腦袋長得硬,一準滿頭包!
這種跟自己較勁,跟自己死磕的王爺,真是好久好久沒見到過了……也好,這樣下去的話,王爺就舍不得走了吧?
“莫頭!馬車打造上遇到了困難,這太寬的話,輪軸設計複雜,用料也就相當貴,咱們不敢去問王爺,莫頭行行好,幫幫忙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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