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因突如其來的政事,臨時加了個小朝會,就在東宮側殿。不似上朝嚴肅正經的場合,曦太子又對這部分政事不熟練,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解平蕪答的有點累,還總是打斷議事過程,最後乾脆坐到了太子身邊,大臣們在下面討論著,他就隨時給太子講解,倒是方便了很多。
聽久了,曦太子就慢慢明白了,也不再問問題。不說話人,就有點懶,穿的又暖和,曦太子開始犯困,只是姿勢沒擺好,猛的一點頭時,手不小心打到了身邊的攝政王。
解平蕪……解平蕪忍了,不動聲色的調整了個姿勢,還幫他圓場:“這一點不是問題了,下一個。”
大臣們隻當沒看見,繼續議事。
可曦太子睡得不老實,沒一會兒,手又是一動,打到了攝政王。
解平蕪還是忍了,不動聲色的把太子的手按回去:“你們繼續。”
大臣們只能繼續當沒看到。
第三次,曦太子手再次橫過來,打到了攝政王——
解平蕪無奈的歎了口氣,握住這隻細白手腕:“今日到此為止,都退下吧,明日再議。”
眾臣:“臣等——”
解平蕪皺眉:“閉嘴,出去。”
眾臣隻好收了聲,踮了腳,靜悄悄的退出去。
攝政王和太子關系這麽好,他們還鬧什麽?回家烤火喝酒不香嗎!
頭歪在桌子上,曦太子一激靈,醒了。
解平蕪:“再睡會兒?”
曦太子搖頭:“不了。”
到這會兒反而不困了,對自己迷迷糊糊做了什麽也很清楚,他心虛的看向解平蕪:“ 孤……剛剛不是故意的,你沒生氣吧?”
解平蕪:“延遲解決的太子的事,壞了的是太子形象,本王為什麽生氣?”
還說不生氣,臉都繃起來了!
曦太子感覺最近大家都很辛苦,就這一點點時間,稍稍偷個懶也沒什麽,看看外面天色,他提議:“眼看著就要天黑了,這點時間也乾不了什麽,不如就偷個閑,攝政王和孤一起吃鍋子吧!”
熱騰騰的鍋子,有肉有菜,水氣氤氳,香味撲鼻,想想就讓人沉迷,優雅自製如攝政王,也沒抵擋得了誘惑,點了頭:“好。”
於是今日東宮的晚膳擺的比平時都早,暮色四合時,偏殿窗邊,景致最好的地方,小桌擺上,鍋子放正,菜品蘸碟擺了滿滿當當一排。
曦太子揮退了伺候宮人,親手為攝政王調蘸碟:“算孤給你賠禮了,今日午後對不住,真不是故意打你的……嗯,味道不錯,你嘗嘗?”
解平蕪看著紅紅蘸碟,眉心皺起。
曦太子有些意外:“這辣油調的很香啊,你不喜歡?”
他拿筷子蘸了點,準備再嘗嘗,卻被解平蕪按住了手:“你不是不能吃辣?”
曦太子怔住。
解平蕪解釋:“我沒查你,只是近日政務繁忙,在宮裡留過幾次飯,禦膳房不怎麽上辣菜,你的嘴唇……也不像以往那麽紅。”
這話說的有點曖昧,但確實是的,曦太子嘴饞,並不過分挑食,只要做的好吃他都喜歡,辣菜根本就沒斷過,而且每次只要一吃辣的嘴巴就會紅。
現在麽,嘴巴沒紅,耳根紅了,這揣了崽,胃口什麽的……就是一直在變啊!他自己也奇怪,這段時間變來變去的沒個準,這幾天的確不喜歡吃辣菜了,改喜歡吃豬肉,紅燒肉,脂香肉嫩,入口即化的那種,之前很喜歡的清湯寡水怎麽看怎麽嫌棄,辣菜也不香了,就要肉,肥肉相間,燉的軟軟,還要放糖……
解平蕪怎麽會知道?這狗不可能這麽細心!
曦太子放下筷子:“呃……最近的確不怎麽想吃辣菜,冬天了,就想貼點膘,吃點肉,可又想聞聞這個辣油味……要不這樣,你吃這個辣碟,我吃別的?”
為了讓攝政王吃的順口,孤也是費了心了!
解平蕪盯著曦太子看了好一會,才點頭答應:“好。”
湯滾肉美,兩個人拿起筷子,開始吃。
殿內宮人全被揮退,十分安靜,安公公有點不放心,可又不好不聽話,只能微微掩了門,留了條縫,然後親自守在門外,保證一旦有意外發生,他能來的及反應。
“誒小心——”
桌邊一個空了的小碟要掉,曦太子一邊提醒解平蕪,一邊伸手過去抓,解平蕪反應比他快,也伸手去抓,本來已經抓到了,曦太子的手也剛好過來……
小碟掉了,順著地毯堅強的滾到一邊,並沒有碎,兩個人的手抓到了一起,緊緊的。
曦太子瞬間縮回:“咳,那什麽,鍋子燙,小心些。”
攝政王面無表情,看起來也很穩重:“我沒事,倒是太子要小心些。”
鍋子咕嘟,味道鮮香,一切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
桌上本該是沒酒的,曦太子肚子裡揣著一個,不可能喝酒,東宮膳食沒有叫酒的先例,但今日不是他一個人,還有攝政王在。禦膳房並知道那麽多秘密,至今還流傳著攝政王海量,千杯不醉的傳聞,本著不出錯的原則,上了一壺小酒,黃酒,味道不重,器皿也很特殊,用的不是酒壺,而是肚圓的酒器,份量也不多,想著攝政王不夠可以再要。
這東西擺上來,當然是不會有人喝的,因為味道也不大,順手就放到了一邊,沒管。可誰叫剛剛那氣氛,突然變得曖昧尷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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