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曦太子狠瞪鮮於豐,陰險!太陰險了!
他眯了眼,乾脆端茶:“來人,送客!”
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太子有殘忍多無情多無理取鬧!
孤不能比攝政王差!
鮮於豐噎得直咳嗽。
一個月護送,他略知道這位太子性格清奇,不按常理出牌,可今天也太過子!中午吃了□□麽!
“這個……”他放下茶盞,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其實在下前來,是有事想同太子商量。”
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說真的,就這種臉皮厚度,曦太子就十分佩服,簡直和他這個太子不分伯仲!
第3章 裸絞之咽喉絞
鮮於豐一路把曦太子安全送到這裡,西戎是個什麽態度,想也知道。國家有國家層面的利益考量,私下裡有私下裡的打算,只要在底線之上,都沒問題。
可曦太子不好搞,說他傻吧,什麽好聽話都哄不過來,說他精明吧,說話做事的套路又不像,還不能真把他怎麽樣,人家軟硬不吃,遇到刺殺都不帶掉眼淚的,鮮於豐沒辦法,只能改變態度,好好說話。
“是這樣,這不到地方了麽,明日天亮咱們就要分開,兄弟們一路也辛苦了,這離愁淡苦,正該好好喝頓酒——”
鮮於豐一邊說話,一邊注意曦太子神情。
曦太子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鮮於豐暗罵小東西沉得住氣,臉上擺出和藹親切的微笑:“本來好酒也是備著的,一路有專人看管,偏巧剛才,本將想到此事,要親自挑選幾壇,過去就發現丟了一大半,沒丟的,也被人砸了壇子,一滴都沒有了。”
他歎了口氣:“守衛不利,自當該罰,可晚上怎麽辦?本將重新從兵營裡搜羅了一些,不能說劣質,只是品次口感確不如之前準備的好。本將自認已盡力妥帖,前往邀請貴國攝政王亦誠摯懇切,攝政王卻以隻飲好酒拒絕了,您看這事……”
曦太子:……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跟我說這個?只是喝酒?
不對,等等!這絕對不只是一個喝酒的問題,一定是局,是試探!曦太子迅速轉動腦瓜,認為不能以常理度之,快,想!用力想!
到了預定地點,任務交接完畢,肯定要吃頓散夥飯,有宴必有酒,到哪兒都一樣,多正常的事,這條鹹魚為什麽要單獨拎出來說?會拎出來,就證明這裡頭有文章。
好酒丟了?誰偷的?酒壇子還砸了一小半?怎麽,東西太多帶不走,也不能便宜你們?這裡可不是什麽繁華城池,有大盜小賊流竄作案,這是沒有人煙的邊境,除了西戎護送隊就是攝政王的迎接隊,再無旁人,大家還都軍紀嚴明,無令不動,你說是誰乾的?誰有能力乾這種事,還能乾成?鮮於豐表明自己是發現者,實際是在指控解平蕪。
怎麽,點明他這個太子不被尊重的事實,想勾起他的好奇憤怒,和解平蕪對著乾?
曦太子投向鮮於豐的目光頗有意深,一挑二,你可真是好大膽啊,一點都不鹹魚!
不過可惜了,就他這個太子,各種明爭暗鬥,小心思用完,至今都沒成功見到解平蕪正臉呢,何況攻略。鑒於曦太子太過英明神武,聰明睿智,他做不到,所以沒有人可以做到,你臭鹹魚也是一樣!
很明顯了,酒壇丟失,就是堅守自盜,用‘我殺我自己’的方式,賣力開啟這雙方的最後一夜!先後想完,曦太子心說我可太聰明了,沒想到來古代一趟,智商上限都提升了!
心裡拐了十八道彎,表面上,曦太子裝的跟大尾巴狼似的,慢條斯理捧著茶杯,爭取氣質出眾,優雅尊貴:“這倒是不好。”
鮮於豐苦笑:“本將也是沒辦法了,隻好過來求助太子殿下,您是太子,趙國之主,這事怎麽辦,還得您發話。”
小鹹魚你不行啊,這馬屁拍的一點也不到位,不但不讓人爽,還夾雜暗坑,以為英明神武的本太子會上套麽?
曦太子穩的一批,心裡沒半點波瀾:“你且先退下,待孤給你問一問。”
鮮於豐大喜:“多謝太子殿下!果然趙國還得靠您!”
曦太子懶洋洋的擺擺手。
拉倒叭,彩虹屁都不會吹,一點都不香。
……
攝政王大帳,莫白迅速將這件事稟報了。
解平蕪這次沒有看書,手裡握著筆,正在批折子,聞言頭都沒抬,也沒給任何眼神,隻淡淡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屏風紗薄,映著攝政王側影,矜貴疏冷,屋角三足獸鼎輕煙微蕩,每一絲每一縷都靜默無聲。
曦太子乾掉一杯茶後,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這場談話速度速度是不是快了點?鹹魚豐有這麽乾脆利落?然後就想起來,剛剛這人在這裡時,眼神有些不對勁,好像時不時就會看向窗外,往西的方向。
所以剛剛的對話只是附帶,重點是這個,給他提示方向,讓他去看?話題並不是因為他機智應對迅速結束,而是別人根本就沒打算長。
他趿拉著鞋走到窗邊往外看——
沒有任何異常。
“唉……”曦太子幽幽歎了口氣。
過往這一個月的經歷,連續數次的刺殺,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有些位置本身就意味著危險,時時刻刻都危機四伏,你千方百計躲閃,渾身功夫使圓了,躲不過還是躲不過,你心態佛了,坐著不動,出現在你身邊的刀再鋒利,再近,你也死不了,哪怕你豁出去浪呢,刀光劍影也能如同無物,毫發無傷,沒別的,拚的都是命,老天爺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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