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是真倒霉。因曦太子下了指令就吐了,安公公十分擔心,根本走不開,就把差事交給了下面的小太監,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交代了,讓好生送到攝政王府。
小太監也是認真辦事的,在東宮伺候了很久,算是老人,不會不忠心,也不會偷奸耍滑,奈何這幾日天寒,中午飯又沒吃好,小太監突然想上茅房。宮裡規矩嚴,小太監們都不敢生病,自己清楚自己身體情況,覺得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稍稍解決一下就能好,想著時間也不太緊,能來的及,小太監就把酒放到一邊,去解決肚子問題了。
宮裡伺候的人都聰明,知道宮裡哪條道熱鬧,哪條道偏僻不容易被瞧見,小太監挑的地方很安靜,放酒的位置也很隱蔽,本來是很安全的,結果偏偏今日就有人路過。
兩個小宮女,手裡捧著給曹皇后的香料。小宮女是新來的,規矩不太好,可能走的姿勢亂了,步子不對,被經過的嬤嬤逮到,訓了一通,還開盒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放她們離開。
香料是沒問題,小姑娘也是正經奉的差事,不敢有失,但今日風特別大,嬤嬤開盒檢查時,香料被吹走了一些粉末,好巧不巧,吹到牆根的酒壺邊,順著酒壺嘴就飄進去了。小太監不敢耽誤,使足了勁,肚子問題解決的很快,回來時並沒見到什麽宮女嬤嬤,端著酒壺,速速奔向了攝政王府。
解平蕪再一次吃了閉門羹,沒有進到東宮,見到人,也磨出經驗來了,知道小太子一定會送東西過來,情緒並沒怎麽失控,直接回了府,耐心等待。
不知是他著急還是什麽,這一次似乎有點久。
終於等到莫白過來報告的時候,他沒忍住:“怎樣,有沒有打聽出來,太子笑了沒有?”
雖然還是不見,一回兩回投其所好,總能暖到心吧?
莫白卻臉色很不對,似乎嚇得不輕,說話都結巴了:“沒,沒有,太子賜了毒酒給您。”
解平蕪:……
莫白小心翼翼,說話都快用上氣音了:“做酒之人好深的心思,香料入酒,極為難查,要不是屬下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府裡大夫,大夫聞到味覺得不對,根本就查不出來……”他看了看王爺臉色,繼續,“大夫說那香料本無毒,酒也無毒,兩者相撞,結合成毒,只是香料劑量似乎放的太少,毒性並不猛烈,大約毒不死人,只能致病,很難好的那種……王爺,這下毒之人,心思不可謂不毒!”
解平蕪直接搖頭:“不可能。”
莫白:“可酒是東宮……”
“本王說了不可能!”解平蕪手捏碎了杯子,第一次有形於外的憤怒,“去查!”
莫白隻得去查了。
他並沒有指責太子的意思,只是覺得東宮人多,保不齊就有那起了外心的,想借太子的手對付王爺,可王爺現在愛屋及烏,連東宮的宮人都不願懷疑了,他感覺不大好,可等問題查出來,他就覺得自己傻了,王爺太子,誰不比他聰明?說不可能還真的不可能!
以攝政王的權利,這點事並不難查,莫白很快查到了兩個小宮女,以及宮女給曹皇后送的香料,一切朝巧合的方向走。
解平蕪接到消息,冷冷一笑,本王說什麽來著?即刻下令:“田嬤嬤,處死。”
莫白:……
都說了這一切只是巧合,是誤會啊!
解平蕪:“她替曹皇后做了多少陰私事,手裡有多少條人命,本王不算冤枉她。”
曹皇后頂著皇后身份,不能隨便搞死,可這個田嬤嬤,沒必要再留了。
莫白一想也是,宮裡規矩大是規矩大,有田嬤嬤這起子暗中搞事的,盡管有安公公看著,太子也免不了吃虧,之前留著,是想著可以讓太子多看一看,想一想,現在太子已然成長,磨刀石就沒必要了,該殺就得殺。
攝政王這次連觀察做局都沒有,直接就動了手。
曹皇后渾渾噩噩,不敢相信,田嬤嬤死了?突然就被攝政王給論了罪,判了斬?不……不可能……怎麽可以這樣!她自認皇后這個位置做的不錯,攝政王對她一直沒什麽明顯不滿,怎麽突然間就把她的貼身嬤嬤處決了,還這麽快,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或許……她一直都太過小看攝政王的力量,也太過高看自己的本事,以為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以和攝政王掰掰手腕,謀點小心思,其實在攝政王心裡,她就是隨時能踩死的螞蟻。
皇后這個身份看起來殊榮尊貴,實則沒有實權,關在這厚厚宮牆內,身邊隨時都有宮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所有事都是身邊人處理,有權的看似是她,實則是她身邊得用之人。田嬤嬤是她的心腹,最得用,最親近,用的最久的人,她知道田嬤嬤心大,利用職權為自己謀了很多好處,但不是田嬤嬤,也得有別人,她一個皇后,不可能什麽事都自己來。
可現在田嬤嬤死了。透出的訊息很要命,一是她沒本事,保不住自己的身邊人,二是她這坤寧宮,別人想伸手就伸手,想殺人就殺人,縱她是皇后也阻止不了,如此,誰還會跟隨她,效忠她?她所謂的權勢,根本就是鏡花水月,海市蜃樓,穩不住的。
這以後……可如何是好?
曦太子聽到這樣的發展很迷茫,就……不明白,怎,怎麽就這樣了嘛!孤到底做了什麽?為什解平蕪攻會瘋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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