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食物都是我自己種的。”多蘿西將捶松的雞胸肉放到一旁準備著,然後將小煎鍋取出,倒入橄欖油,放上煤氣灶,開火熱油。熱油期間,她打開櫥櫃,取出袋裝吐司四片,放入吐司機內,“雖然個頭小了點,但是水分充足,味道也很好。”
肖裡點了點頭,刀工利落。雖然三年沒能下廚,但他的刀工依舊保持著,沒有退步。每一片被切下的番茄和黃瓜薄厚適中,相差無幾。油熱得差不多了,多蘿西將雞胸肉倒入,鍋內立馬迸發出清脆的“滋滋”聲。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片刻後隨著騰起的白煙迸發。多蘿西不緊不慢,哼著小曲,將雞胸肉的兩面煎至微焦,泛起誘人的金黃色。
而肖裡將蔬菜切完後,則順手取下煤氣灶上煮好的雞蛋,關火,倒水,剝殼。
四顆圓滾滾又白嫩嫩的雞蛋光溜溜地躺在砧板上。恰好一旁的吐司機也跟著發出清脆地提示音。肖裡將彈起的,微燙的吐司片取下,按多蘿西的吩咐,依序鋪上胡蘿卜條、番茄片和黃瓜片,接著多蘿西將雞胸肉出鍋,加入吐司中,煮至七分熟的雞蛋“啪”的一聲,打在雞胸肉上,肖裡從牆架上的調料瓶中找到甜絲絲的沙拉醬澆上。
切好的食材連做了兩大份,厚厚鼓鼓的“夾心吐司”。
多蘿西拿出保鮮膜,將它們緊緊包起,幾番按壓定型後,瓷刀順著對角將“吐司夾心”對角切開,一下子,餐桌上便多了四隻厚切三明治。紅色、綠色、金黃色點綴在三明治的中心,色香俱全。
多蘿西將煮好的咖啡倒入馬克杯裡遞給肖裡,示意他嘗嘗味道:“是不是味道還和以前一樣?”
“聞起來和以前一樣。”肖裡點了點頭,扯開保鮮膜,一口咬下新鮮出爐的厚切三明治,最先抵達味蕾的是流心雞蛋,嫩蛋白和口感綿綿的蛋黃,混著沙拉醬的甘甜,好吃到肖裡直眯眼!接著,雞胸肉的焦香微鹹口感隨著牙齒的咀嚼,跟著在口腔內壁迸發。但咽下肚後,最終留在嘴裡的是胡蘿卜、黃瓜和番茄特有的蔬菜清爽口感。
“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肖裡咽下這一大口,登時,時光倒退,身邊出現了父母的幻影,恍惚中,他好像重回到了一家人沒分開的日子裡,“很好吃。”
多蘿西也笑了,神色同樣有些懷念。但他很快便從回憶中脫身,並用小銀杓子敲了敲馬克杯,將肖裡從恍惚中喚回:“待會我要去打理農園,所以,你是準備留在這裡和你的哨兵過二人世界,還是和我這個糟老人一起……?”
“我當然是跟著你去了,奶奶。”肖裡立馬放下手中的食物,抓住多蘿西乾瘦蒼白的手,生怕他一眨眼消失,肖裡喃喃低語道:“我很想你,一直。”
馬克杯裡的咖啡升起嫋嫋白煙,模糊了多蘿西的視野,他沉默片刻,在肖裡抽手前,反握住肖裡的,他們摟在一起,溫情流淌,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
肖裡將超厚三明治和多蘿西特調的檸檬蜂蜜水帶上客臥,放在床頭。尤斐還在享受難得一次的好眠。修長的四肢像八爪魚般緊緊纏著套上肖裡氣味睡衣的枕頭。花豹在開門的那霎那間驚醒,上身低垂,翹著屁股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尾巴一甩一甩的。
肖裡留下一張字條給尤斐,寫明了自己待會要去農園幫多蘿西。他想了想,接著又將卷成一團,只有巴掌大小的澳米氏彈鼠從精神圖景中揪出,放進花豹大開的嘴巴裡。
花豹霎時僵硬了。
原本眯成細線的豹眼圓瞪,大張的嘴巴絲毫不敢放下。
“蠢樣。”肖裡搔了搔豹子的頭頂,澳米氏彈鼠閉著眼,抽動著粉色鼻頭,從濕漉漉的豹子嘴巴裡自動爬出,撅著小屁股自動往花豹身上最舒服、最柔軟的地肚子處鑽。
他逗弄了一會花豹,又用自己的額頭碰上熟睡中的尤斐的額頭,為他做了一場快速簡易的精神梳理,直到多蘿西準在樓下喊道:“小南瓜!”,肖裡才離開主臥。而床上的尤斐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麽,眼皮動了動,想要醒來,但最終還是敗給困倦以及懷中殘存著的向導信息素。
*
同一時間,首都,地下秘密基地內。
即便是身體素質過硬的向導,在連續不得好好休息,並且通宵三個小時的情況下,精神狀況同樣也面臨著崩塌。
迪妮莎雙眼布滿詭異的血絲,面色蒼白如紙,渾身微微顫抖著。過度疲勞使她視野模糊,但她依舊堅持賴在地底基地裡的一間房間前不肯離開。
因為一牆之隔後的實驗所內躺著她的哨兵——瓊斯·楊。
那些受雇看守大門的士兵們也很無奈,迪妮莎是國家重點保護的向導博士,罵不得,更打不得。他們想要將人轟出去,但又怕迪妮莎做出點什麽。
好在,今天最有權力說話的人終於現身。而迪妮莎依舊毫無形象,也毫無尊重感地坐在地上,她抬抬眼,打招呼:“您好啊,總統先生。”
“你不應該在這裡,迪妮莎博士。”對方開門見山,捏著兩隻眼睛中間的鼻梁根按揉,“實驗所需要你,疫苗研究中心也需要你。”
“我要見瓊斯。”迪妮莎不為所動,“‘evolution計劃’你們已經換了別人去做,‘治愈血清’也已經研究出來了,現在,沒有什麽工作是需要我去做的。”
總統臉部肌肉抖了抖,怒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