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時候,多蘿西都是騎著小閃出發,現在多了個肖裡,多蘿西便把小閃讓了出來,自己從倉庫內找出久未使用的折疊單車騎去。
小閃性格溫順,翹著長睫毛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肖裡,長長的馬嘴帶著濕熱的鼻息蹭了蹭他。肖裡摸了摸小閃柔順的鬢毛,小閃便訓練有素的屈下前肢,任由肖裡略顯笨拙地爬上它寬厚的脊背。
多蘿西一吹長哨聲,馬蹄飛揚,小閃步伐穩健,速度適中,馱著肖裡便奔跑了起來。涼爽的晨風吹拂,蹄聲噠噠,當他們路過一家造型特異,濃濃哥特風格的小洋房時,多蘿西又吹了一聲短促的哨音,小閃便停下腳步。
即便是清晨的陽光打在這棟造型特異的洋房上,也無法驅散它給人的冷峻奇異的感覺。肖裡面色有些發白,這棟洋房的構造明顯參照了教堂設計。色澤斑斕的花窗上,開著一朵由內至外,層層疊疊盛開的花朵圖案。
那些未消的慘叫,絕望,黑暗等負面情緒瞬間襲上肖裡。
小閃敏銳地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踏著小碎步,走到離哥特小洋房稍遠的位置。多蘿西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從折疊單車上下來後,直接大步走向哥特洋房門前,抓了抓門口垂掛著的蜘蛛門鈴。
接著,一道高亢且渾厚的女高音響起,伴著激烈的鼓點、風笛、電子琴聲和錫哨的尖嘯,奏成一小段旋律激昂的美聲重金屬音樂!
肖裡目瞪口呆,頭一次見這麽特別的洋房和特別的……門鈴。
片刻後,房門“唰”的一聲打開,宛如吸血鬼推開棺木,陰冷的氣息外冒。一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腳掌伸出,往上是貼著鉚釘的皮褲皮衣。多蘿西口中的鄰居、共同打理森林菜園的夥伴,竟然是位蓄著長發的蒼白青年。
一股陌生哨兵的信息素味道飄來。一隻扭著屁股,渾身帶刺的量子獸兔猻蹦蹦跳跳著從蒼白青年的身後鑽出。
多蘿西剛剛開口道了一聲“早上好”,還沒來得及向自己的合作夥伴介紹肖裡。青年便已循著向導的信息素味道望向了略遠處站著的肖裡和小閃。他瘦削蒼白的下半張臉上刺著人骨骼造型的牙齒線條刺青。
從肖裡的角度遠遠看去,青年就好像是一位沒了下半張臉,露出下頜骨架和牙齒的半骷髏人。
肖裡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那位哥特哨兵卻像見鬼一般,“砰”的關上門,躲回屋子裡。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過後,哥特哨兵脫去布滿鉚釘的皮衣褲,改而換了一身黑色的常服,面部紋身也用遮瑕液給遮了個乾淨。
他將半長垂至肩膀的頭髮規規矩矩地扎起。片刻後,羞澀地隨著多蘿西走向肖裡和小閃的方向。
與驚世駭俗的打扮不同的是,這位造型哥特的哨兵的聲音非常柔和,音調偏高,與女性聲線有幾分相似。同時,他也十分的靦腆害羞……
“你、你、你好。”哥特哨兵將乾淨的手在褲子上抹了又抹,直至滿意後,這才伸出手,和肖裡的握到一塊。兔猻在一旁不停地打轉,滴溜溜的小眼睛瘋狂尋找向導的量子獸,“我、我、我叫安布羅斯。”
肖裡點了點頭,報上自己的名字。他松開手,想要抽回。但安布羅斯卻依舊癡癡地望著他,緊攥著他的手不放。
肖裡尷尬地動了動手指,想要掙脫。結果安布羅斯卻越攥越緊。
多蘿西看不過去了,一巴掌拍開安布羅斯和肖裡緊握著的雙手,潑冷水說道:“你就不要想了,他已經是別人的專屬向導。”
安布羅斯瞪大了眼睛,肖裡仿佛聽見心碎的聲音響起,而緊攥著他的手掌也從溫暖柔軟逐漸變得僵硬冰冷。肖裡忍著笑將手抽出,大方又有些無奈地承認道:“是的,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
肖裡“已婚”的身份對安布羅斯的打擊顯然是非常巨大的。抵達森林菜園後,他便直接領著傻乎乎的兔猻走到放養小雞、鴨子和魚塘的方向,開始新一天的勞作。
多蘿西摟著肖裡的肩膀,萬分同情地說道:“安布羅斯是我們鎮上唯一的哨兵,因為打扮問題,嚇壞了不少‘塔’介紹給他的向導。”
接著多蘿西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曾經有向他提過你……”
即便是沒有和尤斐產生結合,肖裡也會拒絕安布羅斯。他搖了搖頭,決定把小簡推下火坑:“上一次和我們一起來的有一位女性向導,但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單身……”
遠處的安布羅斯耳朵動了動,顯然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量子獸兔猻瞬間發出一聲激昂又奇特的鳴叫。
多蘿西和安布羅斯共同打理的森林菜園規模只有中型規模,但蔬果種類繁多,到了收獲的時候,產量也不容小覷。他們在一片區域內,模仿著自然森林的環境,進行混合種植。無需頻繁耕種,也無需農藥打理,蔬果們互幫互助,形成一道小型生態圈。
肖裡隨處路過的一片“草叢”,它們部分生長在果樹下庇蔭,部分迎著陽光生長。多蘿西介紹這些蔬菜分為多年生和一年生,一塊土地上種植的並不是單一作物,而是混合搭配。這些作物們會分工合作,互助互利。比如說,豆類作物負責進行固氮,肥沃土壤,避免化學氮素的投入。而味道聞起來濃烈的植物,比如說羅勒。便用於防蟲。
多蘿西帶著肖裡先是參觀了一圈外圍,在慢慢向裡走去。在他們的溫室大棚內,放滿了規律的土床,木架,滿目蔥翠的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