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雞儆猴,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但卻不知這一行為在他人眼裡有些欲蓋彌彰。
“留下他,就等於我們留下了分裂的隱患!因為她是善於迷惑人心的‘女巫’!看呀!第一個被騙的人已經出現!”盧克神父大喘著粗氣,一指地上被扭斷脖頸的屍體,說道:“‘審判’暫停!”
待他轉過身,正要離去,教堂大門再度“轟”的一聲被人推開,無賴科迪狼狽滾入,他的眼睛被黃綠色黏液給徹底糊住!仿佛蜘蛛在他眼皮上噴了一層黃綠色的惡心蛛網!
“咳咳咳——”驚天動地的咳嗽聲,無賴科迪張開嘴,先出口的是大股黏液,他吃力地發出自己最後的聲音:“……騙子!”
裝聖水用的玻璃小瓶咕嚕嚕地從口袋裡滾出,無賴科迪在吼出那一句含糊不清的“騙子”一詞後,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他不甘不願地躺在地上,竭力想要呼吸空氣,試圖抓住生命,但死神絕不仁慈,鐮刀下落,轉瞬間,斬斷了呼吸器官內的氧氣的供應。
而盧克神父頭也不回,可以說得上是落荒而逃。他假裝沒聽見從無賴科迪口中吐出的“騙子”一詞,假裝沒察覺到無賴科迪的暴斃。
他命烏鴉面具們扛起昏迷過去的肖裡,一齊快步從教堂前殿離開,留下身後滿地的竊竊私語。
現在,盧克神父製造的“巨獸”,隱隱有了失控的趨勢。若是在之前,他的精神圖景沒能遭到肖裡的攻擊,或許他還能通過催眠將事態平息或壓製,但……
無賴科迪的死亡就像一把鐵錘,重重地錘在由盧克神父製造的“謊言”情境上。而他吹得神乎其神,藥到病除的“聖水”配方其實不過是普通的清水外加了一丁點兒***。
盧克神父迫切的需要幫手,優秀的,能力強悍的向導,最好還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易於他拿捏的人,做為幫手,幫助他穩定局勢,好讓他繼續控制,發展,屬於他的小小王國。
其實,幸存的市民們之所以安然無恙,並非所謂的“聖水”功勞,而是強健的身體素質和良好的衛生習慣,預防了“超級流感”的進一步惡化。
反觀是那些相信盧克神父的人,他們本可以在這場劫難中活下去,卻因為絕望而盲目,又受到盧克神父的引誘,聚集在約翰教堂內,為他捕捉哨兵向導。
病情輕的人和病情重的人聚在同一處封閉空間內,互相感染,加劇了病毒的滋生和惡化。
目前,約翰教堂內的普通人們卻沒有發現這一件事,他們正因無賴科迪的暴斃而亂成一團,不少人已在琢磨“騙子”一詞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爆炸性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砸得他們措不及防。
大部分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小部分人已在暗中,不起眼的位置商量著離開。而在盧克神父自以為柔順且恭敬的烏鴉面具中,有一人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神父脖頸後一閃而過的圖騰光芒。
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切將再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約翰教堂,墓室內。
盧克神父舉著燭台,閃爍著的昏黃燭火照亮他的小半張臉和衣襟上的花紋,顯得整個人鬼魅又陰森。
墓室裡被莫名其妙抓來的哨兵向導們雙手反剪身後,眼睛上蒙著布條,無法感知,也無法觸碰,使得恐懼和時間被無限放大並拉長。一分鍾過去的時間,可能在他們的感覺下,幾乎有一個小時那麽長。而中大部分哨向的身材其實並不強健,反而如麻稈般瘦弱,且大部分是向導,只有極小的一部分是哨兵。
被抓來的哨兵皆被人射穿了肩胛或膝蓋,僅做了簡易的止血包扎。
盧克神父的忽然來訪,就像熱鍋裡倒入涼油,原本安靜的墓室,瞬間嘈雜了起來,
“放我們出去!”
“聽著!我還有父母、我、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抓我,但是……”
“我們什麽都沒做!你們沒有權力把我們鎖在這裡!”
其中一位烏鴉面具拎著肖裡的後衣領,將他毫不憐惜地被扔向喊聲最高的角落,抗議聲化作尖叫。好在,立馬有人接住了肖裡,免遭了與大地親密接觸的事情發生。
“噓。”盧克神父將食指比在嘴唇中央,發出一聲輕輕地示意聲,“你們為何在這裡,難道心裡還不清楚嗎?”
“如果你是要說我們是惡魔爪牙的那一套說辭……啊啊啊!”
烏鴉面具將墓室陰冷牆壁上掛著的燭台一一點亮,燭火搖曳,趁得墓室愈發陰森。當他們經過發聲的黑人哨兵時,措不及防地便是一記電棍攻擊!打斷了他憤怒的發言!
“對盧克神父要尊敬點,雜種。”
令人毛骨悚然地慘叫和電流聲回蕩在墓室中,不少向導因為恐懼而發出啜泣。
盧克神父心平氣和地問道:“現在,還有人想要打斷我的講話嗎?”
當然沒有。
於是,他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但主卻告訴我,即使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都應該有一次可以贖罪的機會。”
麗斑鳳尾蝶從黑暗中撲扇著翅膀飛出。
四周的燭火映入眾人眼裡,仿佛怒火化作了實質,但每個人的表情皆是不同的。有的人是震驚,有的人是咬牙切齒的憤怒,有的人是怨毒,而有的人則是一派冷靜且若有所思。
“我們根本沒有罪!簡直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