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父’不願隻讓法律默默地等待在某個角落,而希望統治者們能采用、使用並強力推進法律的實施!如果不實施,法律只是空有其表……而如果沒有刑法,那麽‘惡習’將會在此大行其道!謀殺、盜竊、搶劫……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在他人面前視安全的!”*1(馬丁路德——《歐洲死刑史》)
“我們的‘新國’,我們的新世界裡可不允許產生一點兒罪惡!”
總統說完後,每個人的手表皆發出一聲刺耳的“滴滴”聲。“先知”的聲音隨之響起,提醒大家注意查收發放至各個人手表內的文件。
一份看似普通的心靈健康問卷。但實際上它的副標題是——“罪惡檢測問卷”。
第03章 三個月(後)
肖裡、尤斐與小簡終於逼近了首都。按照地圖,他們還需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便能抵達目的地。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喪屍無數,有一次,他們從屍潮中開車撞出一條血路。結果差點搞壞了唯一的代步工具——房車。因為一隻喪屍卷進了車輪裡。它被攪得肺腑全爛,身體扁扁的,完成一圈,與輪胎貼合。但因為腦袋沒能被損壞的緣故,喪屍即便被如此對待了,依舊能發出憤怒的咆哮與吼聲。
不過解決起喪屍來,倒是十分的容易。困難的是物資不夠充裕。這一路上他們極盡儉省,有時得依靠著郊外果園的果子與樹上的鳥蛋充饑,尤斐甚至三天隻吃一塊壓縮餅乾,這對哨兵來說,無益於大象隻吃一根香蕉,根本不夠塞牙縫。
肖裡發現後,氣得半死,又心疼得不行,把尤斐罵了個狗血淋頭,冷著臉與尤斐三天沒說過話,睡覺也是自己抱著被子佔一角休息,同時也跟著尤斐一起空腹,什麽也不吃,什麽也不喝。
小簡夾在兩人之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於是她隻好嘗試著做起“和事佬”。但肖裡的倔脾氣上來後,誰也勸不動他。
尤斐屈服了,隻好恢復正常的飲食,一天三餐,只不過食量依舊控制著。肖裡這才緩和了臉色,原諒了尤斐。
“不用特殊照顧我。”重修舊好的兩人,當天晚上再度抱在一塊休息,肖裡靠著尤斐的肩膀,看著哨兵下頜長出地堅實胡茬。有時,他們會經過一些廢棄農場或一些無人小鎮,接著會停駐一夜,在溫暖的房子裡休息和打理自己,畢竟誰也受不了三個月不洗澡。再者說,隊伍中帶著小簡,每個月都需要特殊照顧一下。
“我不是什麽脆弱的娃娃……我和你一樣也是個男人。”肖裡歎了口氣,“我願意躺你身下並不代表我就是弱勢的那一方……”
尤斐輕輕揉著肖裡的平坦小腹,乖乖認錯,“對不起。我只是……‘哨兵主義’有時候會作祟……”
哨兵對向導往往會充滿保護欲與獨佔欲。尤斐的身上自然也有這樣的毛病,但他比較特殊,他這個臭毛病隻適用於肖裡而不是其他向導。
尤斐嘗試著低頭,用乾燥的唇瓣輕輕吻了吻肖裡。不帶任何一絲情欲,單純得像蝴蝶欣賞某一多漂亮的花瓣,於是輕觸停駐片刻般,一碰就離。
“按照我們的前進的速度,不出一個星期,我們就快要回到首都了。”肖裡接著說道,打破了維持不到兩三秒鍾的溫情氣氛。
房車上的存糧已吃得差不多了。而汽油也快要沒有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下個星期,去到首都的那一天。而這幾天房車用的汽油還是從那些路上被丟棄的汽車裡抽取的。
“我們得加快腳步,接下來我們得經過一些城市、小鎮或農場,看看能不能找點物資什麽的。”肖裡說,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畫弧線。
這一路來,雖然他們選擇的路線避開了不少城市,而是沿著國道行駛。但還是經歷了不少危險。他們遇見過關押滿喪屍的監獄,那些喪屍們穿著灰藍色的製服,在高高的鐵網後互相殘殺著,宛如古羅馬鬥獸場再現。可惜的是,周遭卻沒有一位觀眾會為它們喝彩。他們還遇到過攔路打劫的人類同胞,為了房車上的物資與小簡進而死纏爛打。要知道,在末世後,女性愈發少見,小簡的存在仿佛是動物園裡的珍稀動物。
不過在肖裡看來,解決起同胞比解決起喪屍還要麻煩。他不想殺人,也不想尤斐殺人,可不處理那些起了邪惡心思的“壞人”們,他們便會向蒼蠅一般,追著他們的房車騷擾。
最後尤斐不得不將那些變身為劫匪的人類同胞們五花大綁,扔在路邊上。當然,繩子綁得並不是很緊,只是掙脫需要點時間。
其實,走到後來一路上遇到的喪屍所帶來的危險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人類同胞們帶來的危險。若非迫不得已,肖裡與尤斐實在是不想冒險從人多的地方(比如說城市)穿行。
但他們沒有辦法。
“好。”尤斐毫無異議。
肖裡看著他,忽然面露猶豫之色,他難得一見的吞吞吐吐:“……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哨兵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怎麽了嗎?”
“沒什麽,我只是……”肖裡咬了咬嘴唇,自從他們確定關系在一起後,尤斐便對他言聽計從,在重大的問題上從來都是無條件的聽從他的“命令”。正如尤斐在結合儀式那天所說過的,“我是你一個人的忠犬。”
但肖裡不想要這樣的相處模式。
尤斐不是他的奴仆,不是他的附屬品。他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體。肖裡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但實際上,他卻從未認真考慮過尤斐的立場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