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達爾文說的那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些熬過“超級流感”的,能扛得住“治愈血清I”治療的人民顯然是“優秀”的。
而亞特蘭大疾控中心的總負責人,也就是這位出現在總統寢室裡的老女士可不這麽認為。她對“超級流感”感到憂心仲仲與害怕,不過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才對。
“總統先生,我認為我們是時候繼續討論關於‘治愈血清Ⅱ’的事情了。”老女士開門見山地說道:“疾控中心需要迪妮莎博士的幫助。”
總統穿著絲綢睡衣,蓋著被單坐在柔軟的床上面對著一群穿戴整齊,神色嚴肅地科學家們,他臉色不變,看起來同樣嚴肅,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衣冠不整”感到羞恥。但實際上,在他心裡早已把總統府上下的安保人員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過,也能理解安保人員們的心理動態。
畢竟“橢圓領地”外已淪為“地獄”,無論是哪個正常人都會害怕事態加重。現在,疾控中心的科研員們對於保安們,對於普通人們來說,無異於“希望”。再者說……總統也沒命令過他們要禁止疾控中心的科研員們出入。
“抱歉,黛西。迪妮莎博士現在正執行一項重要任務,恐怕難以調動……”總統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充滿威嚴感。
可真相是,“執行重要任務”的迪妮莎此刻正在他們腳下的地底研究基地裡與Shaw鬥智鬥勇!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可迪妮莎卻尚未能從Shaw的精神圖景中脫離!
那幾位隨行她一齊去“執行任務”的向導學生早已“死”得七七八八——被強悍可怕的Shaw抹去意識,成為“植物人”。
“有什麽事能比研發完善‘治愈血清’更重要嗎!”名為“黛西”的老女士聞言激動了起來,“總統閣下!我們現在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險,請您一定要重視起來。現在……全人類正因為“超級流感”而滑向滅絕!”
“黛西……你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總統安撫道,“這不過就是一場‘西班牙大流感’或‘埃博拉病毒’的升級版。在強大的病毒也不可能摧毀我們全人類,總會有幸運兒能從死神的鐮刀下逃過。”
但“幸運兒”會是誰?這可就說不定了。
黛西女士用一種憤怒而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瞪視著一臉溫文爾雅的總統。她難以想象,為國家做重大決定的人竟然會如此的“天真”!
“可是,病毒已經在全世界爆發開了!”黛西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用她指示,身後的一位男人便踏了一大步向前,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本平板電腦,點開放映的是剪輯好的各國新聞。
不同的國家紛紛爆發了“喪失狂潮”與“超級流感”。
那些不同面孔,不同膚色的人們在視頻中扭曲,雙眼是可怖的白翳色。他們不斷地嘔吐,皮膚脫落,因為疼痛而神志不清,而在地上滿地打滾。
總統的神色這才參雜了幾分正經。
“病毒突變了,總統閣下。”黛西冷聲說道:“現在的‘超級流感’已經不是一個月前,我們剛剛接觸到的那一種疾病了。它已經完全的變異,成為了另一種新型病毒!它的傳播途徑也相較於之前……要可怕。”
悔恨和悲哀湧上黛西的心頭。
如果他們能在病毒剛剛爆發的時候,也就是脆莓市剛出現感染症狀時,便出手抑製的話……
平板上的畫面也跟著一變,變成了首都郊外的一所“監獄”。森冷白色外皮的“監獄”,實際上,這所“監獄”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長名字“A國陸軍傳染病醫學研究所”,簡稱“USAMRIID”。
從衛星上往下看,這片區域,方圓百裡外,荒無人煙,是寂寥的灰黃色,周遭甚至連一隻小動物都沒有。
而鮮豔刺目的,橙色底的黑色圖案印滿了“USAMRIID”的每個醒目地方,包括工作人員的衣服上和身份牌上。
如同三隻惡魔角拚在一塊的標志圖案,意思為“生物危險”。
這裡充滿了看不見的危險,是尋常人無法想象的,而在此工作的科學研究員們在進入2級隔離區後,都必須穿上厚重的chemturion防護服進行工作。
平板上畫面繼續播放著,拍攝者穿戴好厚重,難受的防護服後,隨著工作人員進入“USAMRIID”內,他們穿過彎彎曲曲,眼花繚亂的走廊,用磁卡刷過層層屏蔽門。從“0”級區域走到“4”級區域。
也就是整座研究所內最危險的一塊區域。
而在這片區域內,關住著許許多多,患上“超級流感”的可憐人們。他們是自願來到這裡的(這是真的!還簽了協議),但誰曾想,抱著一線生機來到的,見到的卻不是天堂,而是另一個地獄。
疾控中心的人們一開始也是抱著“救治”的心態,但隨著“超級流感”的增強和變異,這群病患們……不,現在該稱為“感染者”,這群感染者們不得不淪為疾控中心的試藥人。
“監獄”一般的鐵欄杆將他們分隔在不同的區域內。有的人一臉麻木,有的人驚恐,有的人在看見來人後,不住的尖叫哀求,期望科研員們能將他們放出“牢籠”。
四周甩滿黃綠色的黏液硬塊、嘔吐物以及排泄物。
隔著屏幕,總統都能想象到該區域會有多麽的惡心惡臭。
“‘超級流感’病毒可以通過這些體液和分泌物們傳播。”黛西說道,“不用通過血液,也不用通過親密接觸,只要我們摘下防護服,只要我們脫下呼吸面罩,與這些患者們共同呼吸一個房間的空氣……被汙染的空氣,那麽大概率的,感染會纏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