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羅斯在一旁跟著說道:“……你們的想法也太瘋狂了!想要利用尤斐的血液製出血清。那也得去到亞特蘭大的疾控中心或首都!只有這樣,他的血清才能得到提取!才能得到研發與批量生產。”他做慣了“和事佬”。此刻一邊斟酌著說辭,一邊加重了手中的力氣,試圖將門關上,“現在大家請回去吧。在鎮上是做不出血清或疫苗的阿……”
血清的製作哪有那麽容易?只要隨便找來一個學醫的人,然後搗鼓幾下,去除纖維蛋白原後便可製成血清。這怎麽可能呢?!
門外的眾人從他們的話裡聽出了“確有此事”——原來Lily沒有撒謊!的確有人對“病毒”產生了抗體!有人在喪屍咬傷後活了下來!他們牢牢抵住了房門,Lily尖叫著說道:“也許我們等不到那時候!也許我們等不到首都的血清能被製出發放的時候!”
她不管不顧臉上掛著的黃綠色黏液,因為激動而飛濺出的唾液中,含著黃綠色的黏液顆粒,“他是我們能活下來的希望!難道多蘿西先生想看著全鎮覆滅嗎?”
有人甚至搬出了搬出大胡子格林對他們說過的話:“‘你隻想到了你自己的安全!你從未考慮過站在我們身後的婦孺老幼們究竟有多需要你的幫助!’”
安布羅斯幫助肖裡與多蘿西連忙將門給壓緊了,三個人勉強將他人推出門外,而Lily激動地拍著門,大聲喊道:“總之你們不能離開小鎮!”
甚至有人提出要生吞尤斐的血液!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法。
“他可以把血輸給我們!有了他的血,說不定我們體內也能產生抗體!”
“犧牲了他一個人,能拯救我們全鎮人民的性命!”
瘋子!
“快走!”多蘿西看著地上扭動著的影子,來自曾經友善謙和的鄰居們的影子。他們哭喊著,請求尤斐幫助他們。他們不想死,不想變成怪物。或是痛罵著,斥責他們的自私。
一個被喪屍咬傷卻沒發生死亡與變異的活人!多麽稀罕的存在啊!自從門外的“護衛隊”們知道自己早已感染上了“病毒”,同時又知道了尤斐的存在後,便變得癲狂了起來。
他們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他們倒下了,那誰來守護小鎮?
有人大吼著大胡子格林曾經說過的:“如果我們倒下了!如果我們不再能守護小鎮!守護鎮民!那這裡會發生什麽?會被喪屍攻陷!會全鎮覆滅!我們會變成那群人形蝗蟲中的一員!再滅掉了一個小鎮或一個城市後,成為一個更大的‘軍隊’,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殘害別人!”
“快走!”有人用子彈打碎了玻璃,多蘿西抵著“砰砰”作響的門,接著用力地推了一把肖裡和安布羅斯,“快點離開這兒!現在不走,你們就走不掉了!”
“奶奶……”肖裡咬緊嘴唇,在看到Lily時,他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催眠”失效了!若是能力還在的話,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一定……一定不可能會發生!
“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多蘿西厲聲斥責道:“快走,你們快點離開呀!”
安布羅斯卻咬著牙說,“我不能留您一個人面對他們。我也要留下,這禍是我闖出來的,如果我沒有開門的話……”
“別說了,快走吧。”多蘿西壓低了聲音,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決定什麽也不說。只是用黑眼睛貪婪地描繪著肖裡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牢牢記在心上,“我的小南瓜長大了,但在我看來你還是和十六年前一樣,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從來都是我最疼愛的親人。”多蘿西忽然低低地咳嗽了起來,仔細一瞧的話,他的蒼老怎麽也掩蓋不住,畢竟多蘿西的年紀也已高達八十歲。
分別時間太長,相聚時間太短。但兩次分別時,都沒發生什麽好事,他們甚至沒能好好的道別。
肖裡忍著淚,靈魂被割據成兩半,一邊告訴他快走,去找尤斐。可一旦走了,他又有預感,自己將再也見不著多蘿西。若帶走多蘿西與安布羅斯,那麽門外的“護衛隊”們又將無人可擋!
“自私鬼!自私鬼!”
不能再猶豫了!肖裡咬著嘴唇朝著後院方向跑去,他打開後門,直奔屋後院。小簡早已啟動房車等待。他剛一上車,一直強打著精神不睡的尤斐便湊了過來,抱住他,“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吵鬧?”
“……計劃有變。”肖裡緊緊抓著尤斐的衣袖,對他說道:“我們現在就必須得離開。”
房車轟鳴著啟動,發出離開的聲音。與此同時,“護衛隊”們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們破開門的瞬間,小簡駕駛著房車剛從後院開出一個車頭!
“他們要跑了!他們要離開了!”
“不能放他們離開!”
有幾位行動快的“護衛隊”們鑽入了他們自己開來的車內,其中一輛竟然是救護車!顯然他們做好的準備十分充分……肖裡毫不懷疑,上頭一定放著抽血工具!安布羅斯與多蘿西兩人連忙撲向“護衛隊”們,牽製他們的行動。
尤斐抱著肖裡,靠在房車的窗戶旁,向外看去。面露迷茫之色:“他們在幹什麽?”
有人舉起了獵槍,瞄準了疾馳的房車的車輪。肖裡正準備抬頭向外看去,卻見尤斐忽然變了臉色,原本懵懂迷茫的神情褪去,變得嚴肅萬分。他一把按住懷中向導的腦袋壓在了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