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錫兵已經發動了車子,聞聲搖搖頭:“沒事,挺好的。就是林奇比較慘,膽囊壁毛糙,以後吃東西得小心了。”
醫生看病人,只要不是生死攸關的都是小病。在王汀眼中,膽囊壁毛糙壓根不算個事兒,她很有心情幸災樂禍:“太好了,以後要是得請林奇吃飯,我專門挑清粥小菜,給他好好養生。知道他為什麽膽囊壁毛糙嗎?少爺那都是吃得太好了,吃出來的毛病。”
她沒有說任何一句安慰周錫兵的話,她甚至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光聽著王汀絮絮叨叨地說單位裡頭髮生的好玩事,她今天又有篇稿子被公眾號錄用了,她發現了一家不錯的網店,林林總總的這些小事加在一起,就足以讓周錫兵眉眼舒展開來。仿佛清風拂過,吹走了他心底的那點兒陰霾。
晚上兩人躺到了床上,周錫兵要王汀要的尤其凶猛。到後面的時候,她已經帶著哭腔低吟著哀求了,周錫兵卻依然不想停下來。王汀在他的背上抓了好幾下,都沒能阻止他凶猛的進攻。她喘著粗氣,一再強調:“你悠著點兒,明天我還得上班呢。我真的吃不消了。”
周錫兵狠狠地釋放了自己,在她的頸窩中不停地啃噬著,半天不肯抬起頭來。王汀被他折騰得又麻又癢,想要伸手推開他卻又使不上半點兒勁。她只能被狂風驟雨裹挾著,再度搖搖晃晃。
等到半夜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周錫兵才重新摟著她,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她的嗓子喊啞了,身子仿佛被全部拆散了一樣,禁不住嗔了一句:“你幹嘛啊。”
周錫兵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緒,只能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這是提前儲備過冬的糧食。”
他們約定好了先到王汀家裡頭過年,等初一上午見過了王家的主要長輩以後,周錫兵再開車帶王汀回自己家裡頭陪爸媽。男方見女友的父母,在約定俗成的習慣中已經是婚前的最後一步熟悉儀式了。基本上拜見過嶽父嶽母大人,兩邊就定下來朝著婚姻的流程走。
周錫兵跟王汀商量過年怎麽安排時,王汀也恐慌是不是太快了。她這就帶著周錫兵回家過年,要是明年不結婚的話,會不會被她爸媽逼婚啊。可是她好像還沒做好走向婚姻的準備。但要是直接拒絕周錫兵的提議的話,似乎又非常的生分膈應傷人自尊。現在周錫兵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將她放在前頭考慮,完全把她當成心尖上的人。她要是太扭捏了,好像真的很傷人。
王汀琢磨了半天,咬咬牙同意了。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並不是考慮的越周詳,結局就會越圓滿。因為人生沒有完美的事情。也許想著想著,想到的全是負面部分,那麽追求幸福的勇氣就會被消耗殆盡。無論是求學還是工作,抑或是人生的其他任何決定,哪有完全不需要冒險的事情呢。
她盯著周錫兵約法三章,在她家的時候,他一定要老實,不能對她動手動腳的。父母心裡頭有數是一回事,情感上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跟周錫兵還不是夫妻呢,在她家裡頭,兩人這樣那樣,她爸媽感情上可能會吃不消。
結果周錫兵就捏住了這件事,天天嚷著要儲備足了過冬的口糧。王汀都要揪著他的耳朵逼問了,他多大的肚子?在她家才待幾天功夫,他打算儲備多少口糧啊?
這一回,王汀實在是連揪他的力氣都使不上了,只能憤恨地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圈牙印。虧她以為他是個正經人呢,沒想到她竟然看上了個沒皮沒臉的家夥。
夜色沉沉,黑暗中,周錫兵摟抱著沉沉睡著了的王汀,微微籲了口氣,在她的頭頂上親了一口,也勉強進入了夢鄉。
幸虧舊歷年的日歷越來越薄,眨巴幾下眼睛的功夫,就只剩下薄薄的兩張紙了。王汀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過時光飛逝。周錫兵跟食髓知味上了癮一樣,每天晚上都糾纏不休,她都怕他會脫陽了。自己的男朋友對自己興致盎然,要是自己一直潑冷水的話,好像非常不合適。要知道,全世界性生活和諧夫妻比例都低的嚇人。作為少數的幸運派,她要是再挑三揀四的,似乎非常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好在這段時間持續不太長,王汀將行李箱搬上車子後備箱的時候,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嗯,回家去好好清心寡欲兩天非常必要。不然一開始的時候就透支完了所有的熱情與新鮮感,以後那麽多年的日子還怎麽過下去。
周錫兵看著王汀松下來的肩膀,心裡頭有些愧疚。他也感覺到了王汀有點兒躲他的意思了,他這些日子的確情緒不太正常。總覺得心裡頭憋著什麽東西一樣,以前能夠靠著打拳宣泄出去的情緒,這一回單純的出汗已經排解不了。好像只有抱緊了王汀,用她的柔軟與灼熱包容自己,他才能恢復平靜。
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安慰道:“放心,我說到做到。”
王汀下意識地抬手掐他,惡狠狠道:“你要敢不老實試試看,看我爸不抽死你!他以前可是當過兵上過越戰戰場的!”
周錫兵好奇不已:“真的?這倒是第一次聽你說。”
王汀哈哈大笑:“我爸隨著隊伍出發了以後,前方就停戰了。他就去戰場逛了一圈,什麽戰都沒打上。我跟王函都說其實他是和平鴿。”
周錫兵點頭:“那我老丈人可是萬眾期待的人物。”
王汀又要伸手掐周錫兵:“你別胡說八道啊,誰是你老婆啊。”
周錫兵故意逗她:“我有說老婆嗎?某些人還真是會給自己加戲。”
隔著檔位,都攔不住王汀的九陰白骨爪,她又抓又掐,氣勢洶洶:“你再說一遍!”
周錫兵笑得歡暢,就勢摟著了王汀親了口氣,開始了甜言蜜語的攻勢:“我說我運氣真好,我老婆聰明美麗又能乾。”
王汀傲嬌地一昂下巴:“怎麽說話呢!注意語序,你才實力派呢,我是妥妥的偶像派。”
周錫兵立刻麻溜地順著她的意思改口:“那是,妥妥的顏值至上,無與倫比天空最閃亮的一顆星。”
小兵兵在口袋裡頭裝死。它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它一直以為它的主人最嚴肅最正經,是標準的警察模板的。不行了,它得默默地哀悼一下自己,它需要時間去調整自己的認知。
王小敏在旁邊笑得跟隻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樣,得意洋洋地炫耀:“哼!小兵兵,你以後得聽我的話,因為你主人都是聽我主人的話的。”
小兵兵立刻反唇相譏。沒有了小桌桌在邊上勸王小敏,它能跟小兵兵吵翻天。王汀生無可戀地摸著自己口袋裡頭的王小敏,這孩子,時時刻刻都得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周錫兵的車子沒有直接上高速公路,而是先開去了王函實習的學校。臘月二十八,學校才放假,標準的慘無人道的高中生涯。今天上午,老師發完了成績單,布置好了寒假作業,高三的學生們才能放假走人。為了幾個月之後的高考,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兒,拚命朝前衝。
車子到達學校門口的時候,王汀搖下了車窗朝正往自己方向走的王函揮揮手:“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