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二
“喂喂喂, 眼睛看哪呢,小姑娘!”
方數忍無可忍, 拍著桌子,硬是把這個問題少女的注意力吼了回來。
女孩子懶洋洋地支著腦袋, 斜著眼看他, 老大不高興地說:“大叔,省省力氣,嗓門那麼大,怎麼不去喊麥啊。”
“……你給我坐好。”
“坐好有獎勵啊?”女孩子還在那跟他講條件,“要不,你告訴我, 那位帥哥哥叫什麼名字,能不能讓他來審我啊, 我保證什麼都說。”
方數內心我艸了千萬遍, 鐵青著臉朝另一邊看去。
不得不說, 副隊太招人了, 光往那一站, 直接跟他們這幫寸頭方臉的土鼈拉開了一個朝代的距離。可他長得帥也就罷了,偏偏個性強,手腕高, 路子還野, 上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油條,下到科班心氣兒高的小年輕,都被他調教得妥妥帖帖, 而且,他對犯罪心理的洞察神乎其神,半年時間,他們這裡的破案率上了一個臺階,市局的領導都把他當寶貝,怕是不出一年,這人得升。
雖然副隊很想低調,奈何他長得就不低調,但凡系統內的女同胞,都開始八卦他的事,以至於他們隊的男同志,忽然人氣也高了不少,但都是被哄著去套話的。
“你們副隊什麼來頭啊?”
“他今年多大了?結婚沒啊?沒啊,那女朋友呢?”
“啊,有了,啊,要結婚了,太可惜了。”
“我聽說張局很賞識他,年底估計就要提拔他了。”
圍繞在他身上的傳言不少,但這位傳說人物自己倒是雲淡風輕,還老嫌加班太多,沒法準時下班——接女朋友。
“梁隊,麻煩你過來下。”
方數也是被這個問題少女弄得神煩,這女孩子一看就是老混了,年紀輕輕,身上卻已經被社會氣浸染得一點青春氣息都沒有。
梁見空走過來,不是沒察覺小姑娘鐳射般釘在他身上的視線,但他沒在意,掃了眼檔案,漫不經心地撐著桌面,朝姑娘抬了抬下巴:“怎麼,教唆搶劫,還把人打到不能自理,挺得意。”
他勾唇的樣子,帶著點邪氣,小姑娘眼睛都亮了:“哥,在你面前,我可一點都不得意,我們加個微信,以後我都歸你管。”
“想讓我管的多了去了,輪不到你。看你這樣,是以為有人能把你撈出去吧?”梁見空掂量了下手裡的檔,直接摔在她面前,“在我這,門都沒。老方,帶走。”
小姑娘還在那不以為然:“你有女朋友嗎?考慮考慮我唄,性感的喜不喜歡?”
說完,還挺了挺引以為傲的36D胸脯。
方數:“……”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要臉皮的麼?
他以為梁見空不會再搭理她,誰知他竟一臉認真地說:“女朋友沒有,未婚妻倒是有一個。”
對於有沒有女朋友這件事,梁見空從不避諱,每次都會很認真的對待。
“那也沒關係,不妨礙我們交流交流感情呀。”小姑娘纖纖手指繞著卷髮,不斷地朝梁見空拋媚眼,“再說,她能滿足你嗎?”
方數先聽不下去了:“嘴怎麼那麼賤。”
梁見空抱臂,抬眉,不屑一顧地笑:“我只考慮,她的感受。”
小姑娘一愣,還要說什麼,被忍無可忍的方數拽走了。
梁見空看了看時間,跟同事打了個招呼:“我有事先撤了。”
“梁隊,是不是未婚妻回來了?什麼時候我們才能見見嫂子啊。”
私下裡,梁見空待人還是比較隨和的,新來的小年輕被他的魅力折服後,紛紛拜倒在他的西褲下,特別愛跟他套近乎,見他前兩天拼命加班,連家都沒回,今天突然提前要走,大家都聞到了狗糧的味道。
“等我轉正。”
“不是求婚成功了嗎?”
梁見空似笑非笑回過頭:“閉嘴。”
梁見空其實很不高興,求婚成功後,他還沒來得及拉著她去領證,許輕言就跟著趙前出差了,出什麼差,一出就是一禮拜,還讓不讓他活了。本來讓許輕言在趙前這上班,就是想著讓趙前多給點照顧,誰知道許公主太能幹了,一下子成了趙前不可或缺的得力幹將,這事他得好好跟趙前溝通溝通。
梁見空開車直奔機場,許輕言一小時前跟他發了消息,已經登機,差不多再過一小時就到了。
他把車停好,等在出口處。
過了會,許輕言的微信來了:在等行李了,大概要個兩小時才能到家。晚上要不外面吃?
梁見空:都聽你的。
停了片刻,他又打下幾個字:一周了,你要好好補償我。
梁見空望著陸陸續續出來的人流,腳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拍子,一周都等了,可就這麼幾分鐘,他急不可耐,度秒如年。
終於,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他的視線,唇邊不由自主地上揚,反倒退後兩步,悄悄跟在她後頭。
她把長髮束成馬尾,後脖子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今天她身上穿了一件白T,配上及膝的短裙,露出筆直的雙腿,如同夏日清爽的櫻花果凍,叫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掉。
許輕言跟邊上的趙前說著話:“一會能載我到市區嗎?”
趙前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不住地笑:“跟我還客氣,送你到家門口。”
“我們方向不一樣,就到市區好了,我再打車回去。”
“你家那位怎麼沒來接你,捨得你拖著這麼重的行李打車?”
“他在加班。”許輕言笑笑。
趙前感慨,難怪梁見空這麼喜歡許輕言,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矯情。
趙前打趣:“別的姑娘要是男朋友不來接,早就生氣了,你倒好,還替他說話。”
許輕言側過頭,馬尾輕輕地掃到一邊,流露出些許小女生的靈動:“沒有啊,我也經常恃寵而驕啊,把他氣得說不上話來。但加班是正事嘛。”
趙前心想,你那哪叫恃寵而驕,你那叫撒嬌的小情趣,某人心裡指不定怎麼開心呢。
“加班是正事,但接你也是正事。”
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許輕言一愣,回過身,看到後面的人,淡淡的臉上掩不住驚喜:“你怎麼來了?”
她甚至鬆開了拿行李的手,快步走到他身邊,自然地把手交到他已經伸出的掌心。
梁見空反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耳側輕聲說:“太想你了。”
“為什麼我總是看到這種畫面?”
趙前的聲音實在太破壞氣氛,梁見空把許輕言拉到身邊,不太滿意地抬起頭,斜睨著他,危險道:“你下次再敢把她帶出去這麼久,兄弟就沒得做了。”
“意外,意外!”趙前忙表態,“以後不會這麼久了。”
一行人到了門口告別,許輕言本打算先到外面吃飯,可梁見空卻把車開回家。
她想了想,也好,先洗個澡休息下,再到附近吃點。
“我先洗個澡,你想想晚上去哪吃,我都可以。”
梁見空幫著把行李箱拎到儲藏室,回到臥室正好看到她彎腰收拾換洗衣物,後腰處不小心露出一截皮膚,他靠在衣櫃邊,欲言又止。
許輕言直接進了浴室,鬆開長髮,脫去衣服,打開籠頭,蓬頭立刻噴灑出熱水,她先是避開了些,等水溫合適了,才站在蓬頭下,閉眼仰頭,讓熱水充分淋濕身體。
她家浴室不大,用玻璃單獨隔出了一塊洗澡的地方,很快狹小的空間騰起熱氣,許輕言背朝門口,正仔細地梳洗著長髮。
忽然,背後貼上一個溫熱的身體,一隻大手已經撫上她的前胸,將一邊的渾圓掌握其中。
許輕言驚了下,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已在她的後勃頸落下一吻,另一隻手掰過她的臉頰,溫熱的吻不期而遇。
頭頂是溫熱的水流,灑在臉上,令她一時間難以睜眼。
他的吻來得熱烈又兇猛,舌尖頂開她的齒貝,直接攻城掠地,過了會,又像是給她喘息的機會,稍微放緩了速度,慢慢吮吸她柔軟的唇瓣。
許輕言腦中一片空白,回應著他的吻,而停留在她胸前的手,正時重時輕撩撥她的敏感點,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爆炸了,仿若她的心臟就在他的掌中,任他掌控。
他的手掌緊緊貼合著她身體的曲線,開始一路向下,她身上光滑的肌膚,被他滾燙的掌心激起了陣陣戰慄。
“唔……”許輕言忍不住悶哼,“……等一下……”
這也太刺激了,她有些難耐又羞恥地挪動了下身體,但他不讓,細密的吻落在她各處肌膚上,所到之處,肆意放火。
許輕言頭暈目眩,幾乎腳不沾地,被梁見空緊緊摟在懷裡,他觀察著她的狀態,覺得差不多了,舌尖舔過她的耳廓,聲音沙啞低沉,穿過耳膜,挑動她敏感的神經:“一周的補償,可以嗎?”
除了第一次主動,後來都是梁見空主導,她不是個貪欲的人,但面對他,總是沉淪歡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感覺到他的蓄勢待發,許輕言漲紅了臉,低下頭,卻被他抬起下巴,挑開濕潤的長髮,露出整張臉,對上他的眼睛,裡頭是濃到化不開的情欲。
不知因為嬌羞,還是熱氣,她全身的肌膚透出誘人的紅色,這般動情的模樣,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
那個小姑娘問他:她能滿足他嗎?
這個問題真的不用回答。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就快要無法自持。
“可以嗎?”
哪怕再激動,再想要,他還是等著她的答案,額頭相抵,看著她垂著眼,被沾濕的睫毛上水珠晶瑩如鑽,稍一震顫,紛紛碎落,全都落在他心上。
過了會,她忽然更靠近了他一些,主動環過他的脖頸,輕聲道:“你想怎樣就怎樣。”
這一怎樣,便怎樣了一晚。
許輕言只覺得自己熱到快要虛脫,先是熱水,後是熱汗,意亂情迷,他們第一次嘗試了各種姿勢,一次比一次驚心動魄,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醒著,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也毫無印象。
她太累了,任他抱著,他們的身體還彼此相嵌,卻沒人願意分開,就這樣沉沉睡去。
這一晚,許輕言累到一夜無夢,梁見空卻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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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問他,有來看過我嗎?
他當然萬萬不敢主動去見她,卻無法拒絕上天惡劣的玩笑。
那時,他剛從程然身邊逃離,九死一生,改頭換面回到李家,給李桐賣命,帶著人幹著些骯髒不恥的活計。
那天,他記得很清楚,是個晴天,陽光正好,春風溫柔,他卻糟心透了,跟人幹了一場,手下有個不長眼的怕死,竟跑去了醫院,他還得跟著去收拾爛攤子。
他派人去醫院抓人,自己蹲在醫院旁的巷子裡,表面上冷漠鎮定,實際上心裡躁得慌,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到底為了什麼遭這些罪,人不人,鬼不鬼,他一個勁地抽著煙,想著乾脆被煙嗆死也好。
這條巷子裡有不少小飯店,經常有人進出,他把自己隱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卻還是厭煩人聲鼎沸。
“吃得好膩啊,早知道還是吃食堂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
“輕言,你下午要回學校嗎?”
“回的。”
“那能幫我把書帶幾本過來嗎?”
“好的,哪幾本?”
煙頭燒到了他的指尖,他也毫無反應,僵硬地蹲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余光裡,女生輕盈的腳步從他身邊走過,他再也忍不住,抬起頭,心臟猛然收縮。
她的身影近在咫尺,可能他一伸手,就能捉住她的裙擺。
後面又有人在叫她們,她忽然回過頭,他始料不及。
她的臉上神情淡淡,眉眼通透,溫潤如玉,一身白裙,纖塵不染。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甚至忘了他不應該這般放肆。
她似有感應,眸光微動,緩緩朝他這邊看來,他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低頭,隨即又自嘲,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又如何認得出。
然而,她還未看到他,就被邊上的人拉走。
說不上來是慶倖,還是失落。
很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轉角。
那時,他並不知道她已經轉學醫,在醫院裡實習。
他只記得自己低頭看了看潮濕的掌心,汗水濕透了裹在手上的繃帶,傷口刺痛,滲出淡淡的血色。
他怎好意思這般明目張膽的望著她。
她那樣乾淨無垢,而他呢,不過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
不對,不是這樣的。
他起身,滅了煙頭,面無表情地迎上太陽的光芒。
這是上天給他的安撫吧,或者是一個警示,提醒他,不要忘記,總有一天,他會變成捉老鼠的貓。
在此之前,只要她和她所處的生活安好,他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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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見空醒來的時候,許輕言還在睡,縮在他的懷裡,無限的依存。
他輕吻她的發頂,聞著她淡淡的體香,心情格外平靜。
“今天去領證吧。”他撩開她的長髮,一邊親吻,一邊輕聲哄著。
許輕言被他吻醒,但還有點迷糊,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蹙眉:“先給我吃飯。”
梁見空忍俊不禁:“光顧著吃你,抱歉。”
許輕言果斷清醒,察覺到身體裡的異樣,她忽然神色一變,雙頰迅速變得緋紅:“梁見空!”
一室旖旎,許輕言在還保留點清醒的時候,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長時間出差了。
一周的補償,實在太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