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言不是個心思特別複雜的人,所以面對梁見空深不見底的城府,實在是招架不來。
梳洗過後,許輕言難得犯懶,看了會病例就休息了。
只是,這夜睡得很不安穩,整夜她的腦中全是沈月初的臉,他離她那麽近,可待她走近一些,他又忽然躲在她身後,就如同當年他藏了她的試卷當小抄,左躲右閃,恨得她直咬牙,又是無可奈何。
鬧鍾響的時候,她那麽希望,不要讓她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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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許輕言的精神都不爽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凌俏電話:“今天總有空吧?”
她前兩周就約了許輕言吃飯,但她一直有工作,許輕言看了看日程表,今天倒是沒其他安排,心情也欠佳,跟好友吃頓飯換換心情吧。
“上次曹大頭是不是帶你去了家日料店?”
“嗯,還不錯。”
“那個混蛋,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上我,不行,我也要去嘗嘗。等他回來再吃窮他。”
凌俏對吃那叫一個執著,許輕言暗暗為曹勁捏把汗,不由笑道:“他就是你的冤大頭,人家還要娶老婆呢,你這麽吃下去還讓不讓他攢老婆本了。”
電話裡凌俏又笑罵了幾句,兩人定好時間,就掛了。
差不多六點的時候,許輕言從醫院出來,那家日料店位置比較偏僻,她叫了輛專車,這人好像也不太認路,找了半天,終於是在一個小時後找到了這家小店。可憐的是,凌俏還是沒排到位子。
“這家店也太俏了吧,這麽偏,這麽小,還有這麽多人來吃。”
凌俏比她早到半小時,但已經人滿為患,玄關站不下,好些人只能在外面的藤椅上坐等。許輕言到的時候,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
她朝四周望了望,說:“聽曹勁說這家店的店主是日本人,所以東西很地道,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凌俏立馬兩眼冒心:“我上半年剛去日本演出過,一會鑒定下。”
兩個人閑來也是無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許輕言突然看到一輛足夠豪的豪車竟從店後面開了出來,這地方在一處坡上,比較隱蔽,而且門口豎了塊牌子,裡頭是沒有停車位的,所以一般人不是打車來,就是把車子停到其他地方,再走上來。
這麽一輛車子從門前開過,自然吸引了大把大把注目禮,凌俏不由感歎:“什麽土豪啊,專權啊,都把車停到上面來了。”
“說不定是店主。”
凌俏白了她一眼:“得了吧,這麽家小店,店主能開賓利?”
許輕言覺得這車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腦中猛然閃過程然送她走的那輛車。
不會那麽巧吧。
車子已緩緩開走,許輕言跟凌俏八卦了一番後,也轉移了話題。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來電的竟然是程然。
凌俏掃到一眼,也沒當回事:“你先接吧。”
許輕言心裡奇怪,程然怎麽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她略有遲疑地接起電話:“喂,程先生。”
“許醫生,聽起來,你好像不太歡迎我打這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你頂著這張臉就是犯規。
程少:各憑本事。
第13章
許輕言略微尷尬,沒想到這個人如此敏感。坦白說,她對程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的面貌似杯毒酒又似利刃,浸染了她表面的平靜,破開了回憶的牢籠,令她這些日子一直夢到以前的事,無法再心如止水。
許輕言知道不要再跟這個人牽扯上聯系才是最好的選擇,可人家找上門來……
“許醫生?”
許輕言回過神:“在。”
程然在電話裡的聲音挺愉悅:“你是不是在次郎料理門口?”
許輕言心頭一跳,本能地朝周圍尋覓,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好像料到她會找他似的,程然笑道:“我已經走了,剛才碰巧看到。我剛才在的包廂現在應該沒人,我給店老板打過招呼了,你直接進去就是了。”
許輕言看了看沒有盡頭的隊伍,覺得這個人情也不重,便謝過了。
“許醫生跟我客氣什麽,上次你提醒我的那些,我都注意起來了,應該我說謝謝。”
許輕言掛了電話,凌俏立即湊上來:“哎呦,誰的電話呀~”
“一個朋友,”應該算是朋友吧,許輕言說,“進去吧,他剛才看到我們,幫忙要了包間。”
凌俏立馬來勁:“言兒,不聲不響的,竟然認識了個人物啊。”
許輕言笑著沒理她,進店後,她還沒詢問,就有位穿著和服的美女邁著小步子迎上來:“請問是許小姐嗎?”
這位美女中文還有點生硬,應該是日本人。
見許輕言點頭,她側過身,微微一笑:“請隨我上樓。”
凌俏附在許輕言耳後輕聲道:“原來樓上是包廂啊。”
木質樓梯很窄,此時上面不巧下來幾個男人,許輕言不得不側過身站定,等他們走後再上去。
要說中國男人和日本男人,雖然都是亞洲人,但從容貌到氣質,還是很不一樣。許輕言隱約覺得這幾個人是日本人,他們都穿著西裝,為首的人面孔非常冷峻,也很平庸,他身後的男人倒是挺悠閑,回頭還跟身後的人說笑兩句。
果然是日語。
擦身而過的時候,那男人突然朝許輕言掃了一眼,許輕言回過眼去,目光交錯瞬間,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很快,日本男人都走了,許輕言回過神,似乎又覺得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凌俏等那些人一走過,立即湊上來跟她咬耳朵:“你看到沒,剛才那個男的還修眉。”
許輕言隻記得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樣,細節到真沒注意:“是嗎,沒注意。”
“日本男人很多都喜歡修眉,我不喜歡,不大氣。”
其實樓上也就三間包廂,日本美女領著她們走到最裡頭,回過身道:“請等下,裡面還在收拾。”
估計是剛才那幾個日本人,程然說他剛用完包廂,難道是他約了那些日本人?許輕言也沒有多想,因為裡頭已經打掃完畢,包廂是日式榻榻米,需要脫了鞋,裡頭開著窗通風,沒什麽怪味道。
凌俏已經餓得肚皮咕咕叫,翻開菜單狠點了一番,許輕言也隨意叫了兩道菜。
凌俏喝著玄米茶,一邊等著上菜,一邊對這裡的裝修評頭論足了一番,然後說:“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頓記到曹大頭帳上?”
“你想怎樣?”
“讓他立刻支付寶唄。”
“人家不知道在哪裡伏擊嫌疑犯,啃著麵包,你讓他千裡買單,他非得氣吐血。”
凌俏笑得樂不可支:“別說,光想想他那可憐樣我就覺得好笑。”
這兩個人,真是冤家。
“對了,你那天走後,我找趙老師要了新專輯,還是簽名版的哦,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認識了一位大~帥哥。”
凌俏話鋒一轉,拖了一個好長的音,以示這位帥哥顏值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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