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玦微笑著說著這番話,但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不帶含糊。
“沒想到,木子社背信棄義,現在王黨也是狼狽為奸。”
而王黨的現任少當家王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是笑開了:“沒想到你們還懂這樣深奧的成語。”
日本人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可王玦還在繼續激怒他們。
“這件事與王黨無關,你沒必要參與進來。”
“龍崎先生難道沒覺得,當你踏入這裡的一刻起,就是朝我王黨下挑戰書嗎?”
王玦的笑意淡淡,龍崎微眯著眼,思考著下一步計劃,他沒想到與王黨一直關系微妙的梁見空今晚會在王玦這裡,而王玦會不賣他的面子,替梁見空當起了擋箭牌。
“龍崎先生,”沉默過後,王玦先一步開口,“原本我是不想參與,但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退讓,反倒顯得我們軟弱了。我們王家的地方也不是誰想進就進的,你們闖進來,自然留下些什麽才能走。”
所有日本人在聽懂這句話的一刻,齊刷刷地拔出了槍。
龍崎沒有阻止他們,與此同時,王家所有的人也迅猛地拔槍相向,並將自家的少主人圍在了身後,王玦像是看慣了這種場面似的,毫不在意地往後靠了靠。
冰涼烏黑的槍口像是隨時會迸發出火光,許輕言的鼻尖似乎也能聞到□□味。情形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倉庫大門裡晃蕩出一個身影,這人手上還晃蕩著一杯紅酒,不鹹不淡地道:“這麽熱鬧。”
梁見空就這樣氣定神閑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被緊繃的形勢逼出了一身汗,他一身清爽地站在台階上,喝了口酒,還品了品,甚是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回頭給我帶一瓶。”
王玦立即走到他身邊,笑道:“一瓶夠嗎,我那還有一箱,都帶去吧。”
梁見空也不推脫:“給你帶來了大麻煩,還撬走你一箱酒,謝了。”
王玦無所謂道:“算不上什麽大麻煩,解決掉就行了。”
說完,梁見空看向底下黑漆漆的人頭和槍口。
許輕言第一次在梁見空臉上看到那種高高在上,極端冷峻的表情,哪怕是上一次,在他的房間,她跪在地上,說服他不要殺了自己,他的表情多是慵懶,最多也只是有點冷淡。
梁見空自始至終沒看一眼許輕言,好像她並不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第15章
梁見空單刀直入,直接找到龍崎,冷冷笑道:“我記得,明天才是簽約日?”
沒錯,龍崎正是日本第五大幫派的少當家,但他還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物,他的父親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但由於其年事已高,現在很多境外業務,都交給了這個心思很陰沉的兒子。
龍崎家一直以來觸角涉及所有傳統黑幫產業,近年來也開始一些房地產、娛樂圈產業的試水,畢竟時代在變化,黑幫也不是一群不思進取的蠢物。只不過,他們的發展並不好。梁見空早年據說在日本呆過,龍崎家近幾年通過各種渠道和梁見空搭上關系,李家想要涉足毒品,他們家正好有這方面資源,便拿出來做其他產業資源交換。
日本人找到梁見空要做一筆公平的買賣的時候,梁見空就笑了,公平?聽上去挺不錯,他親自接見了龍崎尋,這個禮遇算是高規格了。
只不過,這個世上本就沒什麽公平的事,更何況在他們這樣黑暗的世界。
“雖然我們之前只有過幾次小合作,但這次,我一直是抱著誠意而來。沒想到,”龍崎冷哼道,“梁二爺在背後插刀的功夫倒是不錯,盜取我們的核心機密。”
一旁的翻譯迅速翻譯,連語氣都惟妙惟肖。
梁見空晃著空酒杯,一臉真誠地疑惑道:“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如果木子社有意與我們合作業務,我們歡迎,但是,就這樣竊取他人的機密,我真為你們羞恥。”
龍崎來之前,梁見空的大名就如雷貫耳,這個人不管用了什麽手段,但能全權掌控李家,並將木子社的勢力推到新的高度,就是個不可忽視的人物。然而,對於這個人的傳聞不盡相同,有說他謙和的,有說他冷酷的,也有說他霸道的,零零總總。
比如說上一秒他還和風細雨,下一秒他忽然將酒杯一摔,似笑非笑,月牙形的傷疤被牽扯出一個詭異的形狀,他蹲到地上,隨手拾起一片玻璃,不緊不慢地朝龍崎走去。
周圍的人立馬上前想要阻攔,卻被人早一步架住,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個不大的院落裡又多出了好些人,而這些人中,有一個人許輕言一眼就認出來,阿豹。
“梁……”
還未等依田把這個單詞發完,梁見空忽然出手,猶如冷峻的獵豹,瞬間爆發出來的殺意頃刻間將依田淹沒,他只是呆呆地站著,隨即脖頸處湧出一道熱流,鮮血緩緩沒入衣領,染出一朵朵血紅色的豔麗花紋。這一刀並沒致命,但已然撕裂了這緊張的局面。
那幾秒鍾的時間,許輕言眼前的世界是定格的。
梁見空就在她面前,可能就只有四五步的距離,他身上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如同一道衝擊波,震得日本人驚慌失措,也讓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許輕言再也無法控制全身的肌肉,像是被丟進極地冰河裡的活死人一般,她的每一根汗毛都在發抖。
恍惚間,腦中一片空白。
而她還未意識到自己的恐懼時,場面已然爆發,梁見空壓根沒說一句話,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然而,梁見空的人加上王玦的人,日本人哪怕再厲害,也插翅難飛。
誰他媽跟他說,梁見空是溫和派,不會輕易動手,又是誰他媽說,王黨和木子社關系不好,絕不會多管閑事!
龍崎要吐的血,三升都吐不完,他們家的勢力並不足以在梁見空面前抗衡,但他怎麽都沒想到,梁見空二話不說,直接帶頭就乾。
這跟之前預計的完全不一樣啊,這完全沒有跟著套路走啊!
而他最後的那張牌還握在他手中。
許輕言被人揪著頭髮,半仰著頭,她一聲都沒吭,纖細的脖頸被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尖銳的燈光下甚至能看到裡面輕微跳動的頸動脈隱隱透出誘人的青紫色。龍崎沾血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仿佛只需稍一用力,這纖弱的脖頸就能被折斷。
這個時候,她口中的填塞物早已經被拿開了。日本人想要讓她求饒,但她卻一言不發,只是望著眼前的人。
梁見空在這個時候,才把視線移到她身上,目光交接的那一瞬,許輕言忽然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呼救的聲音。
他的眼神太冷了,沒有一絲感情,她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前些天跟她一起吃飯,看音樂會的那個人聯系在一起。
龍崎的手非常用力,許輕言覺得自己的脖頸彎曲到一個詭異的弧度,而他另一隻沾血的手正掐著他的喉管,讓她呼吸困難,頭腦也漸漸缺氧。
一通混亂之後,龍崎的人手都被拿下,只有依田還捂著脖子跪在地上不知死活,站在他旁邊的翻譯直接被嚇暈了。
這種小場面,梁見空見過太多了,他不當回事似的叫人拿了把椅子,施施然坐下。王玦也有一會的愣神,她也沒想到梁見空會動手,這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出手了,一來是他根本不需要,自有人替他解決掉麻煩,二來是根本沒有人值得他出手,然而今天,在猝不及防的時刻,他竟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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