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皺的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嘬起了茶。
“想問什麽?”老管家直接了當的開口。
“江夫人的墓在哪裡?或者你們祭拜的地方在哪裡?”井秧小聲的問。
老管家喝完一杯溫茶,說:“我已經跟新夫人請過假了,你們就跟我來吧。”
他柱起了拐杖,木杖在木地板上敲得“咄咄”作響。
來到路口,三人攔了一輛出租車,老管家對司機說:“華天墓園。”
司機聽到去墓園,臉色有些不太好,說:“加錢,不然不去。”
老管家擺擺手,笑著說:“行……”
來到墓園,司機還是覺得有些晦氣,邊開車,嘴裡還在說些不好的。
井秧嘴角冷笑,人早晚都有這麽一天,沒準明天那司機也要躺在這大片墓園裡。
肖南湊到井秧身邊問:“你沒事吧,鬼……”
井秧釋然的搖搖頭:“沒有。”
這裡是平靜的地方,所有的鬼魂早已經往生,很安生,留下的反而是在世人的惦念。
老管家帶路,不往墓園走,反而去了一幢樓,這邊普通人購買的小型墓地,也就是一個隔間的靈位。
老管家在一間靈位前停下,嘴裡說:“到了。”
井秧看著相片裡的人,笑的優雅大方,果然是江豔,也就是那隻往生鬼……
“有人來祭奠嗎?”井秧問。
“我……”老管家說。
“那何先生呢?”井秧再問。
老管家搖搖頭:“何先生不來這地的,來過一次之後,他就再也不來了。”
“這可是他發妻。”
“他怕睹物思人啊……”老管家說著。
肖南看著江豔周圍的靈位,問:“為什麽選在這裡,而不是相對好一些的墓。”
老管家緩緩說:“夫人的妹妹也在這裡,所以先生覺得夫人跟她妹妹一起,才不會寂寞。”
“妹妹?”肖南看著江豔隔壁的靈牌,“吾妹江雪”他念著。
“是啊……”老管家應著,“這就是夫人的妹妹,早夭了。”
肖南與井秧對視一眼。
“走了。”井秧對肖南說。
老管家顫巍巍的問:“你們去哪兒?”
“何家。”井秧冷冷的說。
仇天晴一絲不苟的端坐在沙發上,井秧和肖南則在側方坐在,兩相沉默。
井秧右手又開始摩挲著左手的玉鐲,肖南留心著她的舉動。
仇天晴放下手中的茶具,妖柔的說:“兩位今日來是為何事?我先生不在。”
“夫人,我們是來找你的。”
“哦?”仇天晴嘴角挑了挑,“什麽事?”
仇天晴對上井秧冷厲的雙眸。
“江豔。”井秧薄唇微張,說了兩個字。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仇天晴笑著:“井小姐,你在叫誰?”
“你。”井秧不拖遝。
井秧靜靜的說:“你那麽愛你先生,難道你不明白,留在他身邊才是害了他嗎?”
“井小姐,你不要開玩笑了。”仇天晴悠閑的靠在沙發上,“江豔是我丈夫的前任妻子,她已經去世很久了,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
井秧說:“認沒認錯人,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井秧將左手伸了出去,玉鐲在白皙的手上顯的尤為引人注目,她說:“夫人,把你的手給我。”
“我為什麽要給你?”仇天晴好笑道。
“你不給我,那我就只能強上了。”井秧態度強硬。
仇天晴坦然一笑,妥協伸出右手,最後將手放在井秧的掌心,二人的手同樣冰冷,井秧握著她的手閉起了雙眼。
井秧睜開眼時,轉頭看向肖南,用嘴型告訴他“沒有”。
仇天晴抽回了手,語氣嚴肅:“井小姐,鬧夠了吧,我也知道你不是做什麽正經生意的,我家先生信邪,你也別老是忽悠他,他信你,我可不信,請走吧。”
仇天晴一副趕人的架勢。
“那你為什麽拿著江豔的骨灰,為什麽在你的花園擺極陰之陣。”井秧不打算離開,繼續問著。
仇天晴驚訝:“井小姐,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要不然我要報警了。”
井秧站起朝著花園望去,花盆的位置全部改變了。
井秧蹙眉,與肖南對視一眼。井秧站在室內,肖南走出客廳,來到噴泉下,打算翻開第二塊瓷磚。
可是瓷磚砌的扎實,根本無法掀開。
井秧回頭看向仇天晴,仇天晴正翹著腿,悠閑的喝著茶。
“我們走吧。”肖南扯著井秧離開,井秧回過頭,試探的叫了一句:“江雪。”
聲音極輕,卻足夠仇天晴聽見。
仇天晴抬起頭,冰冷的望向井秧。
井秧望著仇天晴有些失態的表情,嘴角一勾,隨後被肖南帶著離開。
出了何家別墅,肖南眼角余光打量著井秧的表情,很明顯,井秧被氣到了。
肖南一笑,果然年輕氣盛啊。
“被仇天晴氣到了?”肖南問。
“沒有。”井秧否認。
肖南手插褲袋,黑框眼鏡下,雙眸瞥著因生氣而微微嘟嘴的井秧。
“回家吧。”他說。
井秧點頭:“等等。”
“嗯?”
井秧回頭,老管家果然在門口,她小跑過去,悄悄的問著些什麽,得到答案之後,又跑了回來。
肖南望著她變得有些愉悅的表情,問:“怎麽了?”
“回家。”井秧語調上揚的說。
肖南回頭望了眼別墅裡老管家離去的身影。
肖南從冰箱倒了杯飲料遞給井秧,井秧看著玻璃杯中那個褐色的液體,有些好奇的問肖南:“這是什麽?”
“酸梅汁。”肖南望著井秧那副見到新鮮食物的表情,有些……憐憫。
明明如春花燦爛般的年紀,卻天天困在這個老洋房,做著些不人不鬼的事。
井秧抿嘴,湊近玻璃杯微微抿了一口,待酸甜的溢滿舌尖時,她嘴角微微揚起,對著肖南說:“好喝。”
肖南“嗯”了一聲。
井秧又喝了一大口,隨後對肖南說:“肖南,我今天走前對著仇天晴叫了聲江雪,你猜她什麽反應?”
肖南望著井秧臉上略微得意的表情,在她對面坐下,順著她的心思說:“我不猜,你說吧。”
“她……想殺了我。”井秧說的淡然。
肖南聽到這句話,定睛看著井秧。
井秧歎了口氣:“不要這麽看著我,是真的,我叫她江雪,隨後她的目光……變的很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