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棟:“交換?拿什麽交換?”
“綠檀木梳。”
“木梳?”齊國棟聞所未聞,“一把木梳有什麽奇特的?”
齊揚喚了仆侍拿來了一個木盒,他將木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斷梳,遞給齊國棟。
齊國棟接過斷梳後,齊揚開始解釋:“這把梳子是一個可以滋養鬼魂的容器,只要鬼魂不散,那……那個死去的人便可以通過一些禁術復活。”
齊玥驚訝:“復活?”
在場所有的人都望向那把斷梳,齊國棟仔細的觀察著。
“阿揚,你如何知道?”齊國棟問。
“齊家的宗廟牆壁上刻了這把梳子的存在。”齊揚眼神迷離,似是在回憶著什麽。
齊玥問:“哥哥,你什麽時候去的宗廟啊?”
齊揚輕拍齊玥的頭,說:“哥哥小時候在宗家生活,去宗廟玩時偶然發現的。”
“爺爺,試試將你的血滴在梳子上。”齊揚說。
齊國棟眼睛望了眼手指,手指便割破了,一滴血順著指尖滴到了斷梳上,隨即那滴血被斷梳吸收,斷梳的周圍開始出現一股股熱浪,整個斷梳變得紅而通透,似是有水在流動。
“看來得回趟宗家……”齊國棟思索著說說。
肖南背著井秧走出齊家,齊桓跟在身後,剛才在室內,肖南沒看清齊桓那條“線”的長度,現在卻看的清晰,前後大概十米左右,而玻璃珠還在齊家。
“怎麽做到的?”肖南問。
齊桓知道肖南所問,答:“天生怪異吧。”說的有些無力,有些……無助。
肖南也不深問。
“只能走著嗎?”不知還需走多久,肖南畢竟還背著井秧,體力也許跟不上。
齊桓認真的答:“對……只能跟著線走,你要是累的話,我可以跟你輪換。”
肖南腳步頓了頓,語氣中帶著警惕說:“不用。”
“我不會傷害她,你放心,我與他們不同。”聲音誠懇。
“他們?”
齊桓:“嗯……齊家的人。”
肖南垂眸,他心底居然有些憐憫,齊桓將他與齊家的人,分得這麽清楚,想來在齊家的日子並不愉快。也許就像他在肖家一樣。
“你是不是認識井秧?”肖南邊走著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齊桓一愣,不管肖南看不看得見,他在他身後淡淡搖頭,溫和地說:“不認識。”
“那你為何總是看著她,在齊家或是現在。”肖南說的沒錯,只要有時間,幾乎齊桓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井秧身上。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井秧有些不同,從本質上與別人不同,他能看見她身上的光,別人所沒有的光,也許就是這一點吸引了他。
齊桓用手指朝著井秧指了一下,肖南突然覺得背上一輕。
齊桓提醒說:“沒事,我只是用了風的力量將她拖住,幫你分擔些重量。”
“嗯,謝謝。”肖南說。
不知二人徒步走了多久,肖南腿有些軟,他們已走到天黑,算是萬裡長征嗎?所幸他們走的道路偏僻,要不然,沒準被懷疑綁架了良家少女,何況齊桓還蒙面。不過,越走,肖南覺著這路愈發熟悉,他說:“齊桓,這條路是通向陽光孤兒院嗎?”
上次他和井秧是由南至北到達陽光孤兒院,這回繞著彎,最後還是歸於了北方。
齊桓寡淡的道:“不清楚,她在一個……暗暗的地方,有蠟燭。”這是齊桓眼前閃過的景象。
“叮——叮——”井秧包中的醒夢鈴發出清脆的聲音。肖南半蹲下,挑了快水泥石塊,讓井秧坐在上面。他抬頭望向齊桓,齊桓的桃花眼盯著井秧的包:“這是什麽……”
鈴聲不斷,急促更甚,戛然而止的一瞬,井秧轉醒。
“醒了?”
“嗯……”井秧有氣無力的答。
井秧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扶著肖南的手臂站了起來,這是她才發現,前方還有人。
“他是……”
“我是齊桓。”齊桓柔聲開口。
井秧頷首,聲音帶著些清冷:“齊家的人?”
齊桓眉間有了一瞬失落,“嗯。”
井秧看了眼四周,問:“肖南,我們不是在齊家嗎?”
“已經離開齊家,有可以找到仇天晴的方法了。”肖南說。
“我……”井秧扯了扯包的帶子,她剛才被醒夢鈴喚醒的事情,齊桓全部都看見了,她那一雙小山眉蹙起。
齊桓見她這樣的表情,心中自然理解了,眼中神情認真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
對於齊桓的反應,井秧有些疑惑。
齊桓蒙面,她猜不透他的年紀,那雙桃花眼,清澈如溪,與她印象中那樣殘忍決絕的齊家不同。
井秧垂眸,隨後扭頭問肖南:“方法是什麽?”
肖南答:“齊桓。”
知道尋找仇天晴的方法後,三人一同上路,路上能聽見樹上知了的叫聲。
井秧用右手掌心不停摩挲著左手臂,動作雖細微,肖南和齊桓卻看在眼裡。
“怎麽了?”肖南問。
井秧輕歎:“也許是越荒涼的地方慘死被埋屍越多,現在處在晚上,周圍鬼的氣息有些壓抑。”她低頭瞥了眼手鏈,多虧了它,她才能少見到那樣的鬼。
肖南能感覺到遊鬼的氣息,但沒井秧那樣的敏銳。
齊桓一直盯著井秧,隨後右手一擺,井秧周圍多了一圈懸浮在空中的符咒。
“這樣還能感覺到嗎?”齊桓溫潤如玉道。
井秧吃了一驚,他為什麽要幫她,“嗯……比剛才好很多。”
三人繼續上路,井秧抿了抿嘴,隨口問:“齊桓,你幾歲了?”
井秧總覺得,齊桓還像個孩子。
“我……大概二十了吧。”齊桓猶猶豫豫說。
“大概?”
“嗯,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出生的。”齊桓平靜的說,仿佛已經習慣別人這樣的語氣。
井秧低聲:“抱歉。”
“沒事。”他眼角微微彎著,看得出,他在友善的笑。
“井秧,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齊桓試探著問。
井秧點頭。
“那個鈴是做什麽用的,為什麽鈴聲停了,你醒了。”
井秧扭頭,奇怪的望著齊桓,“你連這個鈴都不識?”
齊桓點頭,眼光是孩童對新事物的好奇。
肖南見齊桓這反應,擰起眉頭,這樣的齊桓,空有強大能力的他,卻什麽也不知,那不就成了家族鬥陣之間的機器或是犧牲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