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井秧起了興趣。
“沒什麽。”肖南不說下去。
肖南不說,井秧也不問,她也沒那麽好奇,不過她手上這玉鐲,護著她性命呢,先不說參考當今古董的市場價,單憑保命這一點,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肖南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問:“剛才夢見什麽了?”
井秧沉默半晌,說:“像看電影一樣,看見了別人的記憶。”
“別人的記憶?”
“嗯,還有一個女人的話,說什麽,莫失莫忘。”井秧回憶著。
那女人在她耳根吹的冷風,讓她直發抖。
“之後就是這根簪子了,夢裡,我撿不起它。”井秧將簪子轉著研究了下,沒什麽特別的。
肖南問:“沒客人,這生意該怎麽做?”
井秧搖頭,她也是頭一回碰見這樣的情況。
肖南再度戴起眼鏡的一瞬,井秧靠在了肖南肩上。
他一愣,側過臉,發現井秧睡著了。
“井秧?井秧?”肖南微微皺眉,叫著她。
預夢怎麽來如此快,肖南心裡隱隱的不安。
小咪聽見肖南的叫喊,趕緊跑了回來,跳到井秧身上,舔著她的手背,隨後在井秧懷裡打了個圈,蜷縮在她身上。
金毛則坐在沙發旁。
肖南就這樣守著她,從晚上,到第二天早上。井秧依舊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肖南將醒夢鈴放在茶幾上,靜靜地等待。
第三天,井秧仍然保持那樣的姿勢,睡著。
夜間,肖南幾度探著她的呼吸,可都是平穩。
室內響起了手機鈴聲,是井秧的,肖南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二奶奶。
他思考片刻,接通了,“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老人微愣,語氣中帶著絲焦急,問:“井秧呢?”
肖南低頭望了眼沉睡的井秧,說:“她睡著了。”
“睡多久了?”老人繼續問。
肖南猶豫,還是將實情說與她聽,“三天。”
電話那頭靜默。
肖南墨色的眸盯著井秧,聲音理智的問二奶奶:“您知道她在沉睡?”
二奶奶這突如其來的電話,讓肖南有所察覺,她們似乎在監視著井秧,或是說暗中保護她。
電話那頭滄桑的聲音道:“沒錯,她的長眠燭已經燃起三天。”
肖南:“長眠燭?”
“嗯。”二奶奶應。長眠燭,是二奶奶用來觀察井秧入睡時間的。
每次井秧入睡,長眠燭便會得到感應亮起,這蠟燭的蠟中混有井秧的血,感應的便是井秧,此燭無芯,靠的就是人氣。
“怎麽回事?”二奶奶疑問道。
肖南從井秧手中拿起那根岫岩玉簪,說:“如果井秧做了預夢,但是客人沒有出現,卻有物件在大門前,是怎麽回事?”
二奶奶握著老式聽筒的手一緊,終究還是招來了不該來的東西。
井秧啊井秧。
“那客人就不是人。”
“不是人?”肖南語氣一僵。
“嗯,是鬼。”二奶奶無聲歎氣。
第25章 第二章
二奶奶講完這句話, 老洋房的燈閃了三閃,緊閉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一陣狂風吹入室內,將一個花瓶吹倒在地上,碎裂聲響徹黑夜。肖南環顧四周, 他感覺到了。
小咪跳到了茶幾上,形成一種對井秧保護的姿勢, 嘴裡發絲微怒的叫聲。
金毛則搖著尾巴,四處轉著圈, 很高興的樣子。
二奶奶聽見電話那邊的動靜,問:“肖南,怎麽了?”
“我想您說的對……她(他)來了……”肖南靠近井秧,手中多了銀針。
二奶奶語氣中有些擔心:“這回的事,應該沒那麽容易。”
肖南明白, 老洋房是有結界的,普通的鬼根本無法進入。
而這隻鬼……可以說是出入自由, 隨心所欲。
哪怕他(她)就在他們身邊,他卻無法感覺到她(他)的方位。
“前輩, 我掛電話了。”肖南打算收線。
二奶奶懇切地說, “井秧就拜托你了, 她一定會醒的, 她是個堅強的孩子。”
“嗯。”說完, 肖南稍皺眉收了線。
肖南將銀針繞著沙發釘成了一個半圓,又確認著井秧手上手否帶著他給的黑石手鏈, 待確認過後,他才微微安心。
老洋房的燈再度全滅,黑暗中,肖南握住了井秧的手。
電視被打開,雪花的屏幕,“磁啦”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電視屏幕忽閃忽閃,半晌,出現了畫面,是個新聞報道。
“施家昨日遭竊,丟失了價值千萬的名貴玉簪,據說此玉簪是施家的傳家寶貝……”新聞裡的女記者闡述著。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玉簪的照片,肖南看著那個玉簪,與自己的手中握著的一模一樣。
整個玉簪是由一塊完整的岫岩玉打磨而成,通體呈湖水深綠,通透少瑕,堅實而溫潤,細膩而圓融。
且這個玉簪的年份不可測。
“失竊玉簪……”肖南低聲道。
電視暗了下去,室內重回幽暗靜寂。
“你說吧,你想讓井秧幫你什麽。”肖南潤澤透亮的聲音劃破老洋房,隱隱約約傳到空曠的大廳。
一陣寒風吹來,冰涼刺骨,肖南前方的鎖魂針開始慢慢移動,一點點的磨著,似要磨出地面。
“你既非善輩,又為何不早些動手,無非就是這件事,除了井秧之外,無人能做。”肖南擲地有聲。
果然豎在肖南前方的那一根根鎖魂針停止了磨動,室內再度安靜。
有東西靠近肖南,湊在他耳邊,寒氣撲在他耳旁,他也有些顫栗。肖南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鎖魂針上。鎖魂針居然無用,被那隻鬼輕而易舉的進來了。
女聲在肖南耳邊響起:“莫失莫忘,莫失莫忘。”
隨後聲音漸漸遠去,室內重現通亮起來。
惹得肖南伸手微遮,長久的黑暗,他眼睛受不住這突然的光。
肖南緩緩放下遮著眼睛的手,這女鬼……就是井秧夢中的那隻。
他側過臉,沙發上,井秧依舊熟睡。
井秧,你什麽醒來?
肖南在井秧旁邊守了一夜,他還是有隱隱的擔憂,那隻女鬼,還會再來的。
“叮——叮——”醒夢鈴終於在第四日響了起來。
肖南緊盯著井秧的面孔,生怕錯過了一絲動靜。
井秧長長的睫毛微顫,直至雙眸緩緩睜開。
井秧醒來,第一個進入她眼簾的,自然是肖南,那樣的擔心的眼神,是不是又擔心她死掉啊……
“肖南……”她多久沒吃東西了,好餓,沒力氣說話,“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