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有些譏諷的意味。
井秧環顧四周:“你出來!出來!”
四周暗了下來,只剩下無盡的黑暗,井秧一個人在黑暗中吼著走著,沒有目的。
那個聲音,沒有再響起。
***
肖南看見井秧的手指動了動,他輕叫:“井秧?”
井秧緩緩睜開雙眼,眼裡是空洞,還有嘴角那狡黠的一笑,滲人的很。
肖南一愣,站起來後退一步,拿出身上的鎖魂針,鎖魂針在指間蓄勢待發。
井穗和肖誠正好推開門進來,見肖南正一臉戒備的對著井秧。
“肖南,你幹什麽?”井穗放下手中的水問,擋在肖南面前。
肖南盯著床上的井秧,冷聲問:“你是誰?你不是井秧。”
井秧慢慢起身,扭過頭,掃了一眼在他們。
眼光中是殺氣滿滿,還有讓人墜入地獄的冰冷。
“哥,是我。”井秧啟唇,沒有感情的聲音從她嘴裡發出。
肖南怔愣,肖誠僵住。
井穗瞪大雙眼。
“彤彤……”肖南吃驚說。
第75章 第十二章
附在井秧身上的肖彤站在了肖南的面前, 她淡淡微笑,卻是井秧的嘴角在揚起,不知怎麽的透著股陰冷,“哥……”
肖彤像以前那樣喊著肖南。
肖南放下了手中的鎖魂針,他張了張嘴, 沒有說什麽,那是他至始至終抱有歉意的妹妹的鬼魂, 也是他現在心尖上的人身體。
他能做什麽,如果他做了什麽, 井秧也許會斃命。
井穗向前兩步,她擰緊眉頭,沉聲問:“你就是肖彤?”
“是我。”肖彤向前兩步,氣勢強烈。
井穗望著她姐姐的身體向前走,卻不是她姐姐的靈魂, 她著急了,她吼道:“我姐姐呢!”
肖彤嘴角一勾, 沒有說話。
在場的人都明白,降鬼人的身體是不可能被鬼怪佔據的, 因為那會使得鬼怪痛苦萬分, 可是眼前的肖彤, 為什麽像沒事一樣。
“你是鬼, 你怎麽會……為什麽……”井穗喃喃碎語。
“你是不是想問, 我為什麽佔著井秧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痛苦?”肖彤抬了抬下巴, 有些冷漠卻又高傲的說。
見井穗不說話,肖彤又向前了一步,她用手捏住井穗的臉,淡淡道:“你姐姐難道沒有告訴你,有一種鬼是不會怕的。”
“什麽意思?”井穗害怕。
肖彤又加重力量的捏住了井穗的臉,“我走過孟婆橋,喝過孟婆湯,踏過烈焰鬼火,可是,我什麽都無法忘記,我的鬼魂也不會因為鬼火而燒噬。”
“呵,因為……我已經是隻十惡不赦的成型惡鬼了,是一隻連冥界也不會收的惡鬼,我從十八層地獄歸來,什麽痛苦沒受過,還在乎附身在你姐姐身上這一丁點兒疼痛嗎?”
肖南整個人僵住,原來不是不痛,是已麻木。
肖彤的手移向了井穗的脖子,一下捏住,井穗盯著面前這張姐姐的臉,根本不會還手。
井穗快斷氣時,肖彤被打飛。
井秧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牆面上,出手的是肖誠,肖誠抱著井穗,查看她的傷口,“井穗,井穗!”
井穗拚命呼吸,拚命咳嗽,可是肖彤剛才掐的用力,應該已經傷到了。
井穗望著前方嘴角流血的井秧,艱難叫著:“姐……姐姐……”
肖彤重新站了起來,因為是井秧的身體,她除了附身的疼痛,肉體的痛感她根本不會感知到。
“阿誠。”肖彤叫著肖誠,她一步一步走向肖誠。
“阿誠,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你剛剛,打了我?”肖彤陰冷的笑著。
肖誠怒視著肖彤,“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彤彤了。”
肖彤指了指倒在他懷裡的井穗,“是她吧,你喜歡上她了吧,阿誠……”
肖誠抱起井穗,向後退幾步,將井穗放靠在牆邊,隨後擋在她身前。
肖彤一步一步向著井穗走去,她嘴裡毫不在乎地說:“你想殺,就殺我啊,反正你到最後,殺的是井秧!”
“你若殺了井秧,你身後那人兒,怎麽可能不恨你?”
“阿誠,我說得對不對?”
肖彤又向前一步,肖誠拿出自己的武器,是他的長命骨,長命骨碎,人命已亡。
“阿誠,你要用長命骨殺了我嗎?你為了井穗,要用長命骨殺了我嗎?你不是說……”
“你最喜歡的我的嗎——”
恐怖惡狠的聲音從肖彤嘴裡傳出,她想著肖誠和井穗衝了過去。
肖誠眼神已經冰冷,準備好用長命骨刺穿井秧的心臟了,至少,井秧死了,可以逼出肖彤。
“叮——”
肖誠手中的長命骨被肖南用他自己的長命骨擋下,肖南此刻擋在肖彤面前,抵擋著肖誠的攻擊。長命骨的力量,只能用長命骨抵消。
“肖南!”肖誠吼。
“她是井秧!”肖南怒道。
兩根長命骨相抵,最後粉碎落地。
肖南還剩最後三根長命骨,而肖誠,肖南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
“你們都不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肖彤的聲音在肖南身後響起。
黑色的氣息從井秧身上發出,變成一根根粗實的荊棘,捆綁住了陷入僵局的肖南和肖誠。
“彤彤!”肖南叫道。
任由肖南和肖誠怎麽掙扎,都無法掙脫。
“你們剛才的手下留情,接下來喪命的,就是井穗了。”肖彤走過肖南和肖誠,來到井穗面前。
肖彤動了動手指,井穗就被黑色的荊棘捆綁起來,肖彤將井穗移至肖南和肖誠實現所能及的地方。
“這裡能看清楚嗎?”肖彤問。
她思考了會兒說,“應該能看清楚吧,能看清楚……她是怎麽死的!”
“不要!”肖南和肖誠齊聲呼喊。
本來黑氣已經化為利劍刺向井穗的心臟,可是瞬間又停了下來,全部都停止了下來。
肖南掃了一眼:“時間靜止術,爸……”
肖南望向門口,門被大力推開,肖建華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將肖南和肖誠身上的束縛接觸,又救下了井穗,隨後才讓時間繼續流動。
肖彤手中的黑劍向前一刺,她發現井穗不見了,她瞪大瞳孔轉身,肖建華正站在她身後。
“井秧,你怎麽回事?”肖建華皺著眉頭問。
肖彤勾起嘴角,“哈哈,井秧?”
肖建華驚恐的望著井秧。
“爸爸,我最親愛的爸爸,我是彤彤啊。”肖彤猙獰地說著。
肖建華不可置信,整個人僵住。
“彤……彤彤……”肖建華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