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了戰爭片和諜戰片優勢的《柳老板智鬥惡吏》評書說唱驟然中斷在柳老板再訪拘留所這個情節。
幾個小的聽到“我開車一氣兒甩到拘留所門口,奶奶哩,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幾個醃臢菜,到拘留所門口,我正準備下車,忽然看見……看見……”
柳俠眨巴眼,眨巴眼,然後,盯著前面一個玉米棒子盯。
一群小的開始以為他在醞釀一個超級大招,幕後大反派出現什麽的,都緊張地閉著呼吸等。
可等了十來秒了,柳俠還在閉著嘴盯那個玉米棒子,小萱急了:“小叔,你,你看見了啥了呀?你快點說唄。”
柳俠扶著小板凳打著哈哈站了起來:“哦喲,這小墩兒坐時間長了怎這麽不美哩,我屁股都木了,啊——”他伸了個懶腰,“哎呦不中,不光屁股木了,還憋哩慌,我得去尿一泡。”
說著,就從玉米堆上跳過去,跑廁所裡去了。
幾個小的同時把目光轉向柳川:“俺小叔怎了?”
柳川淡定地撕著玉米衣:“多明白呀,牛皮吹太大,破了,後頭沒法圓了唄。”
柳岸帶來的記者、律師和警察無論如何繞不過去,柳俠在廁所把腦子都快想懵圈了,也想不出把柳岸他們挖出去後故事怎麽編,乾脆決定耍賴:裝瞌睡回屋睡覺。
可幾個小的已經被勾起了好奇心,欲罷不能,一致決定沒肉豆腐也中,衝到廁所把柳俠抓了出來,不讓他去睡。
家裡正喜慶的時候,孫嫦娥和柳長青、柳長春都那麽開心,如果這時候說出柳岸,家裡的氣氛肯定就僵了。
柳俠打定了主意,被抓回來後一臉深沉地表示,郭鐵蛋和楊苗成他們現在都是罪犯了,和他們有關的很多東西現在還是機密,他如果說出來,再傳出去,可能給後面的偵破工作帶來後患。
柳川是刑警,柳凌是警大教官兼律師,家裡人誰還沒點刑偵方面的常識了?別說小莘、萌萌和兩個小閻王不信,連小萱跟柳若虹都看出來他是瞎溜。
柳若虹撅著嘴說:“哼,你就擱咱家說說,那倆孬孫跟咱家隔十萬八千裡,他們會聽見?會反偵察?”
可任憑一群小的撒嬌祈求也好,跳腳嘲諷也好,柳俠就是不說。
兩個小閻王決定向刑警老爹討招:“怎能叫俺小叔接著說啊爸?”
柳川鄙視倆兒子:“笨,我前兒都跟您說過了,那事兒是先從電腦上捅大哩,然後才上電視、廣播跟報紙,您還不知您小叔為啥突然不敢說了?”
兩個小閻王互相瞪眼片刻,恍然大悟:“哦——,俺柳岸哥。”
然後,柳俠就被兩個小閻王瞌睡了,不想回去也不行,硬被他兩個給拉回他的窯洞,然後小閻王招呼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來伺候小叔入睡。
然後,柳俠的炕上就坐滿了,他繼續開他的評書連續廣播。
因為一群小的要求比較高,心理活動和微末細節也不放過,尤其是和後來那些人過去求他們網開一面表示願意和解的部分,更是要求被具體到表情,柳俠連續廣播了快三天才結束,就這,幾個小的還不時想到一些他們覺得邏輯不太順的地方,過來要求柳俠補充說明。
第三天下午,柳俠終於清靜了。
幾個小的完成了寫字任務後,就小雲問了一下鐵蒺藜的打製地點,一群就在小莘的帶領下衝到鳳戲河南邊,去找熟透的野果子了。
這是小莘高考前最後一個長假了,榮高這兩年越抓越緊,高三的寒假已經只剩一個星期了,小莘要趁著這幾天玩個痛快。
四點鍾,太陽下還有點熱,幾位年紀大點的女士在堂屋邊聊養兒經邊準備下午的食材;柳長青和曾廣同一人一把刻刀在刻章,柳長青給曾廣同的一個朋友刻,曾廣同在給馬千裡刻。
這是馬鵬程為他畢業後不服從分配,悍然拒絕家裡為他安排好的單位留在星塵科技準備的討好禮。
曾廣同平時不刻章,他值錢的就是他的畫,所以他自己也沒把一個章當成什麽事,柳俠求他,他樂哈哈地就答應了。
而柳俠也是有苦難言,不答應不行。
那天被堵在高速路上時他接到馬鵬程的電話,說了一大堆他老爹老馬同志已經那麽不容易了,還被柳俠推出去擋炮灰;又說他不去馬老爺子為他找好的單位去報到也是因為柳岸慫恿的,連他這次來原城都是在給柳岸當替罪羊,要不柳岸能有時間去均樂縣?
柳長春和柳茂、柳川在對著幾根小孩兒胳膊粗的柳樹枝計算,柳長春想做幾個大的搖椅,柳茂和柳川給他幫忙。
柳魁已經回榮澤了,幾個店,沒個執事的不行。
燕來宜和林潔潔坐在秋千上閑聊。
柳俠和柳凌、柳葳幾個年輕的在外面坐在矮石牆上的蔭涼處,招呼著對面一群小的,有水有溝的地方,得時刻注意著孩子們的安全,尤其是裡面還有個不足兩歲的瓜瓜。
小蕤這兩年越是假期越忙,除了春節,老是和家裡的團圓錯開,這次柳葳結婚,他終於能名正言順地放棄外面的生意回家了,卻還是拿著相機拍拍拍。
這會兒,他就在河邊跟著一群小的抓拍。
柳俠晃蕩著腿衝小蕤喊:“喂,給俺幾個來張哥兒倆好唄。”
小蕤轉過身,舉起相機對著他們。
柳俠呲著牙笑,柳鈺、柳凌、柳葳都是微笑。
林潔潔突然跳起來:“大嫂,走,叫小蕤上來,咱倆去給他們照相。”
燕來宜說:“我技術不中啊,拍出來哩效果都不好。”
林潔潔說:“沒事兒,我會,我教你。”
兩個新媳婦跑了下去,小蕤正在遺憾自己總不能入鏡呢,看到林潔潔,他馬上跑上來坐在了柳俠身邊。
柳俠也不刻意擺姿勢,該幹嘛幹嘛,他小聲問柳凌:“這幾天叫小蕤多拍點咱家哩孩兒耍哩相片,你拿回去,叫震北哥回家給思危看,叫思危自個兒鬧著來咱家,你覺得中不中?”
陳震北想了各種辦法,想讓思危這次跟著柳凌回來,陳仲年不慌不忙,最後時刻一個電話召回了陳家二哥陳震疆一家,以家庭團聚的理由,一招秒殺陳震北所有努力。
柳凌無奈地說:“思危還太小,從照片裡看不出太多東西,想通過幾張照片叫他對柳家嶺產生感情不可能,不過,叫他多看點肯定有利無弊。”
小蕤說:“那我就多照點,唉,那個陳爺爺也太老頑固了,震北叔您倆單著不是單著?他就承認一句,震北叔您倆一合鍋,啥都不影響,就自己哩孩兒幸福了點,他怎就死不承認咧?”
因為小蕤對柳俠和柳岸的事特別淡然,柳凌和陳震北的事也就沒再瞞著他。
小蕤果然沒讓他們失望,聽柳葳說了之後糾結了沒幾分鍾就想開了,反正家裡都有小叔跟貓兒他倆了,也不怕再多出一對,只要能叫五叔的日子更好,五嬸兒是個男的就是個男的吧,反正五叔也有小萱了,不指望他生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