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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94頁
  此致

  敬禮

  柳岸

  198X.11.10

  信紙是白紙上面用鉛筆打了細致規整的米字格,柳俠仿佛可以看到柳魁在炕桌上用尺子比著打格子時,貓兒在旁邊著急又興奮的模樣,還可以想象到他小臉兒上表情嚴肅、坐得端端正正,由柳長青或柳魁指導著寫信時的樣子。

  柳俠好好地把貓兒的信跟寢室的人顯擺了一圈,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跟張福生借了幾張他抄六線譜用的白紙,也開始打米字格。

  幾個人都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貓兒所有的字寫的都結構合理,大小適中,只有算術的“算”字,因為橫太多,貓兒還不能自如的控制每一筆的粗細,‘算’字寫的特別長。

  柳俠打了三張紙,然後用沒有稀釋的墨汁開始寫‘算’字,寫了三張共六十個。

  他第一張寫出來放在桌子上晾的時候,毛建勇和雲健都趴過來看,雲健說:“靠,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印的呢!”

  柳俠寫完了‘算’字,又開始寫信,他給家裡寫了一封,然後單獨給貓兒寫了一封,也寫了四張。

  第44章 詩意青春

  進入陰歷十一月,江城下了幾次雨夾雪,氣溫明顯下降,天氣潮濕陰冷。

  最先受不了的是毛建勇,他最近一星期上午幾乎沒去上過課,每天都窩在被窩兒裡,吃飯和上廁所對他都成了一種負擔。

  接著開始頻繁逃課的居然是雲健,他是京都人,除了黑德清,他家是最北方的,大家都覺得他是應該比較耐凍的,他卻縮在被窩兒裡叫:“我家有暖氣,冬天外面再冷,回到家穿個毛衣就行,江城的冬天真他媽可怕,屋裡比外面還冷,凍死老子啦!”

  柳俠也是每天早上思想都要跟身體做一番小鬥爭才能艱難的爬起來,他從小住冬暖夏涼的窯洞,同一條被子,夏天睡覺時露出手腳就不會覺得熱,冬天蓋嚴實了就暖暖和和,一直到榮澤他才知道住普通房子原來夏天和冬天那麽受罪。

  而江城,比榮澤更讓人難受,柳俠的被褥全套新,是柳川在榮澤買好了東西孫嫦娥和秀梅給他做的,可他老覺得被褥潮乎乎的,一股子霉味,晚上睡覺老半天都暖不熱被窩。

  他每天都想曬被子,可江城的冬天難得有個響晴天,經常都是陰沉沉的,不時就會來場雨夾雪,他上課的時候也不敢輕易把被子往外搭,怕中途忽然下起來來不及收。

  一天,雲健收到了家裡寄來的一個包裹,裡面的棉衣柳俠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雲健把衣服用力的拍打了幾下後才穿上,特愜意的喟歎道:“啊,羽絨服真他媽暖和啊!”

  雲健的羽絨服讓毛建勇羨慕不已,當天午飯後,他和黑德清直奔江城最大的商場,曠了一節課,等回來的時候,倆人穿著和雲健幾乎一模一樣的羽絨服,連臉上舒服的表情都和雲健一樣,讓柳俠不禁懷疑,這羽絨服到底有多暖和啊?

  柳俠對又輕軟又漂亮的羽絨服也很羨慕,不過他肯定不會買。

  他現在的衣服差不多都是新的,是柳川在榮澤扯了布帶他去裁縫店做的,一點也不比學校裡大部分同學穿的差,之所以他和張福生、沙永和穿著和別人一樣的軍綠色衣服,卻看著比別人土氣,主要是他們的膚色和氣質。

  衣著氣質是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同樣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會顯現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效果。

  柳俠的膚色在榮澤高中最後幾個月每天趴在教室裡的日子已經變得白皙了很多,但暑假他回家後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尤其是一天三趟去牛家寨擠牛奶,臉很快就又被曬的黑黑的,這讓他穿著龍袍也不像個太子,同樣軍綠色的上衣,膚色白皙的詹偉穿就比他洋氣多了。

  不過柳俠對此沒啥自卑感,學校來自農村的學生不算少,大家都差不多,雲健和毛建勇那樣的畢竟是極少數,即便是雲健和毛建勇,軍訓時發的訓練服他們也經常穿。

  不下雨雪的日子,柳俠其他一切照舊,只有每天晚上在圖書館看書的時間減少了,原來他們吃過晚飯就去,一直到九點多才回寢室,現在圖書館太冷,他們一般八點就凍得坐不住回寢室了。

  不過大家都承認,寢室確實不是看書學習最佳的地方。

  黒德清練吉他三分鍾熱度,不到一個月他的吉他就掛在牆上徹底成了擺設,但他卻愛惜的很,誰也不許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多熱愛音樂呢。

  張福生現在已經能熟練的彈奏《綠島小夜曲》、《外婆的澎湖灣》等好幾首歌曲了,最近在全力以赴攻克《愛的羅曼史》,除了上課時間,寢室裡一天到晚都是他叮叮咚咚的吉他聲。

  不過好在吉他的聲音溫婉舒服,即便彈不成什麽調子,也不難聽,雲健說,他簡直不能想象,如果張福生喜歡的是板胡,那他們寢室現在的日子可怎麽過。

  柳俠他們經常會跟著吉他唱幾嗓子,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崔健的《一無所有》,扯著嗓子嚎“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的感覺痛快淋漓。

  只要有一個寢室開始跟著唱,其他寢室就會群起響應,然後整個寢室樓都是“嘔嘔嘔嘔嘔,你何時跟我走,嘔嘔嘔……你何時跟我走”的雄壯男聲。

  柳俠一般不會被張福生的琴聲給影響到,但卻經常被雲健的詩歌朗誦給刺激的想逃到水房去。

  雲健現在對朦朧詩的迷戀,和張福生對吉他走火入魔的勁頭有一拚。

  這天午飯後,219寢室一片肅穆,柳俠被迫暫時停止練字,專注的看著雲健。

  雲健深情地凝望著對面的牆壁:“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他——尋——找——光(提高、加重)——明(拖長音)。”

  ……

  柳俠久等不見下文,隻好問:“後邊呢?你,忘了?”

  雲健怒視柳俠。

  柳俠無辜的看看其他幾個人:“我怎麽了?”

  雲健怒道:“我沒忘,完了,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他尋找光明,這首詩就這兩句。”

  黑德清聳聳肩,攤攤手,表示實在是無法理解。

  張福生抱著吉他說:“聽著也怪美,就是,有點太短了,就跟話兒說了半截一樣,叫人感覺怪不得勁兒哩。”張福生在第一周軍訓時試圖說普通話失敗,現在老老實實地說他家鄉話,他的家鄉話大家都聽得懂。

  雲健環顧一周鄙視道:“精髓,懂麽?精髓從來都是只有一點點,多了就成了垃圾了,腦子很小,就那麽一點兒吧?但卻是最最重要的,沒了腦子人就是一行屍走肉。”

  柳俠不讚成:“精髓可以啊,精髓少一點小一點沒關系,但你這也太小了吧!麥季鳥也很小,但他至少有頭有腳有身體是不是?你這樣的,就是個麥季鳥的屁股,四肢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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