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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251頁
  他沒想到,柳垚居然因為這個原因對他心生不滿,背地裡跟他耍手腳。

  五天前,柳鈺在京都邊當監工邊等柳岸的電話,忽然接到東海省老客戶胡老板的電話,胡老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他,是不是廠子現在辦大了,牛氣了,看不上他這個小客戶了。

  柳鈺當時一頭霧水,問胡老板到底怎麽回事。

  胡老板是柳鈺最早的客戶之一,前幾年,他那裡的貨都是柳鈺親自去送,他對柳鈺還是比較了解的,覺得柳鈺的無辜不像是裝的,胡老板就直說了。

  他說柳鈺廠子裡的業務員,和他的一個手下聯合搞鬼,把胡老板年前向英雄閥門廠訂的貨,瞞天過海轉給了別人,胡老板也是因為客戶反映閥門質量有問題,親自過去跟人家掰扯,才發現這件事的,他的那個手下已經承認了,代替的這批閥門比柳鈺的價格低20%,那個手下吃了四千多塊錢的差價。

  柳鈺當時快給氣昏了,卻沒有給柳垚打電話興師問罪,他知道柳垚心眼兒多,不把鐵證砸在他的臉上,他肯定不會認。

  不過,這事再大,當下大不過柳俠和貓兒、柳凌和陳震北的事。

  柳鈺不想讓家裡人跟著生氣,這件事他連柳凌都沒有說,回到家把京都幾個家人和柳岸的情況都匯報清楚後,他才開始辦柳垚的事。

  昨天送走柳長青和柳俠,他就去了三道河,找到一個叫盧春生的人。

  個體小廠,一般不養活專職財會人員,都是請人代做帳,這個盧春生在市稅務局有門路,代著馬寨七八個小廠的帳,其中也包括柳垚讓柳鈺李代桃僵的這家。

  盧春生跟柳鈺也面熟,知道三道河的同行都很給柳鈺面子,所以柳鈺問他柳垚的事,他雖然也知道自己說出來不合適,但他更不恥柳垚這種吃裡扒外的做派,所以最後還是幫柳鈺查了一下。

  現在,柳鈺把柳淼、建賓都叫到辦公室,然後讓金寶去叫柳垚——平時柳鈺不愛使喚別人,可今天,他覺得自己去叫太給柳垚臉,他不值。

  柳淼和建賓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面面相覷,他們和柳鈺認識三十多年,柳鈺在辦廠之初拿不到一張訂單都沒這麽不高興過,今天臉色卻陰沉的嚇人,兩個人都不習慣和柳鈺之間有這種氣氛,乾脆就之間問了:“咱哩閥門出啥毛病了?”

  柳鈺在廠裡唯一發過脾氣的就是質量問題了。

  柳鈺說:“一會兒等柳垚過來,您倆問他吧。”

  他又對柳淼說:“一會兒我對柳垚說話不會老好聽,還有,柳淼,你一會兒可能得做個選擇,我提前跟你說一聲,你心裡有個準備。”

  柳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摸不著頭腦:“柳鈺,這到底是啥意思啊?我跟永芳俺倆好好哩,我又沒找小三兒,你叫我我選擇啥咧?”

  他話音剛落,簾子一響,柳垚進來了,他梳著大背頭,意氣風發滿面春風:“柳鈺叔,找我有事?咦,大哥,您怎都擱這兒咧?”

  柳鈺坐在老板椅後頭,動也沒動:“我叫他們來咧,來看你表演怎裝純潔無辜。”

  ……

  ——

  春日的夕陽本就自帶慵懶的味道,再攜帶著草木花香一起灑落在舒適的房間,鐵打的人也禁不住這醉人的氛圍,陷入到仿若沉醉的春眠裡。

  柳長青慢慢地伸出手,從沙發背上拿下一條格子薄被,小心地打開,輕輕地蓋在柳俠身上。

  柳俠嘴巴動了動,發出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頭換了個方向偏到另一邊,很快就又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柳長青又拿過一個靠墊塞在自己身後,坐好,低頭看著熟睡的柳俠,手輕輕覆蓋在他的頭上。

  只是一個電話,一個隔著上萬裡的聲音,就能叫你歡歡喜喜,安然入睡,你的要求真不高孩兒,我跟您媽不是故意要難為你,是這世人容不下兩個男人擱一堆兒,俺答應了您,您高興一時,這一輩子就毀了。

  柳長青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窗外,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他少年時期為了識字,不放過能看到的任何書籍,他從一本前後都缺了很多頁的破書上,就看到過兩個男人的故事,不止一個,是好幾個,後來他知道,那些人,還造就了不少的典故成語,可那些聽上去很美的成語典故背後,都是淒慘悲涼的人生。

  而那些時代,同性之愛還不像現在這樣被視為罪不可赦的行為。

  不錯,中國幾年前在法律上已經不再把同性戀當成犯罪了,但在世人心目中,它卻比任何一種罪行都更罪孽深重,強奸犯都能讓人們茶余飯後津津樂道,同性戀卻是連說出口都會被世人忌諱的東西。

  不需要法律的判決,世人用眼神和心照不宣的微笑,就可以判處同性戀者比凌遲還要厲害的懲罰。

  程新庭的父母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呢,程新庭也曾經是他們的驕傲,可就因為程新庭喜歡男人,大學沒畢業就被家人單方面斷絕了關系,聽說父親生病,帶著自己所有的積蓄回家去看望,卻被自己的父親砸得差點成個聾子,被母親哭著乞求“你能不能不要再來禍害我們,讓我們乾乾淨淨過個晚年。”

  他的孩子都正直善良,勤勉努力,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該過那樣悲慘的人生。

  柳長青溫和柔軟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那麽多為了愛情要生要死的癡情男女,受家人祝福被身邊人羨慕,愛情尚有褪色的時候,小俠他們在過去現在的新鮮和衝動後,應該也能回歸平淡,恢復理智,應該……能……

  他眼前忽然閃過柳凌的臉龐。

  在洛城,他看到了柳凌唇角和脖頸上的淺淡痕跡,而柳凌是和陳震北一起去的雙山……

  十年過去了,他們的愛情還沒有褪色。

  柳長青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小凌三十五了,他一生最美好的年華在孤單的等待中度過,十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那麽好的兒子,就因為喜歡的是和自己一樣的男人,便只能一個人固守寂寞,連自己的父母兄弟都不能吐露一絲一毫。

  他再次睜開眼睛,手再次覆上柳俠的臉頰。

  你以後的十年,也得那樣過嗎?

  ……

  柳俠一場好眠,一覺醒來,連房間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了,揉揉眼,才發現窗簾已經拉上,房間裡昏暗的光線,來自於外面的路燈。

  他翻身坐起來,一時有點搞不清自己在哪裡,一陣食物的香味傳來,他又聽到兩個人的低語:“伯,你隻管先吃吧,孩兒一會兒醒了,我再給他熱熱。”

  “沒事,我不饑孩兒,等等么兒吧,睡了五六個鍾頭了,我估計他快醒了。”

  柳俠站起來,喊了一聲:“伯,三哥,幾點了?”

  房間忽然大亮,柳川走了過來,呵呵笑著說:“喲,醒啦?我還以為你這一覺得到明兒咧。”

  柳俠往衛生間跑:“叫憋醒了,要不就真到明兒了。”

  柳長青在廚房裡說:“快點過來吧么兒,飯早就做好了,您三哥還擱飯店給你帶了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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