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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088頁
  他的委托人找到的柳凌的熟人,在推脫不掉的情況下會當面嘗試給柳凌發傳呼,但沒有一個人肯說出柳凌的家庭住址。

  警大的校長明確地對下屬暗示:普通人,沒有經過本人允許,把別人的個人信息透露出去,是無知而沒有教養的行為;做為和警察行業相關的人那樣做,則更嚴重,在他看來,等同於陷害或為犯罪分子提供消息。

  張耀先使用他的權力和人脈找不到柳凌,就想到用最原始通常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他的委托人單獨找到律所的小賈,用一個最新款的諾基亞手機來換柳凌的家庭背景和住址。

  小賈糾結了半天,最後給了那人柳凌在國大的博士生宿舍樓編號,把手機上交給王正維,王正維放了三天后,又獎勵給了他。

  第454章 柳凌的一個夜晚

  “張偉光現在在他姥姥姥爺家住著,什麽都沒乾,”柳凌說,“他習慣了當少爺,不事生產。財政局他其實從沒去上過班,只是聽他爹的話,偶爾和財政局的領導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同時讓人家幫他付帳。他爹現在出了事,他從高高在上的衙內跌落成一介平民,他接受不了這種改變,從看守所出來後,就去了他姥姥家,連門都不出,更不用說工作了。

  至於他美國的大學,本來就是子虛烏有,而現在他暫時不能出國,他父親很多事他都有參與,要協助調查,所以克萊登大學的文憑估計也黃了。”

  其實,不是估計,是肯定,在他可以預見的未來,張偉光根本辦不來出境手續。

  “那,他爹最後會怎樣?”柳俠聽到張偉光的工作和文憑都沒了,特別解氣的同時,也順手把他拋在了腦後,而關心起他背後的靠山爹。

  柳俠私心裡覺得,這個當爹的比他兒子更可惡,如果張偉光這種人該槍斃,那張耀先就該被五馬分屍,因為他會弄成一群張偉光那樣的社會垃圾。

  “那麽大的貪汙受賄數額,判刑是肯定的,不過,他出獄後,未必就過的比一般人差。”柳凌很平靜地說。

  “為啥?他都住過監獄了,貪汙哩錢也都叫沒收了,他為啥還能過可好?”柳俠氣得差點坐起來。

  柳凌拉住他,給他掖好被子:“他貪汙受賄的錢未必全能查出來,就算查出來了也未必就都能收回來,張偉光他姐在美國,他們家應該有相當一部分錢轉移到了國外,那些錢估計夠一般老百姓家好幾輩子用的。”

  柳俠不說話了,被氣的。

  他知道這種事,現在就有一個全國聞名的大走私販,在國內事發後,跑到國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簡直不能更逍遙。

  柳凌拍拍他:“睡吧孩兒,這種事氣不來,法律的完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好在國家在一點一點往好上走,老百姓總算有了希望。”

  柳俠悶悶地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他管不住那些沒影兒的希望,他就想看著眼前欺負五哥的人能罪有應得。

  柳葳在旁邊悶聲笑,把手伸到柳俠的被窩兒裡,揉著他的肚子說:“來小叔,揉揉肚子,放倆屁就不氣了。”

  柳俠真的放松全身,躺平了給他揉,揉著揉著,兩個人就都睡著了。

  柳凌卻一直沒有睡意。

  車禍之後一周,他腦震蕩的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但他在家休息了一個月,那期間,除了每周一次去全軍總醫院做檢查,他沒出過家門。

  每次去醫院,都是王德鄰開車,每次,他都能看到兩輛吉普綴在他們的車後。

  他如果強硬地拒絕檢查,王德鄰肯定不可能逼迫他,但他每次都答應了,只為了讓陪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安心。

  車禍發生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陳仲年或陳震東的手筆,伴隨著這個念頭出現的,除了劇烈的頭暈、惡心和全身疼痛,還有深深的擔憂:他和家人之間發生了什麽,讓他爸爸和大哥會突然使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來對付他?

  他在近乎昏迷的眩暈中掙扎著起來打翻張偉光,是他在極度不安和憤怒中憑本能做出的反抗:他們已經放棄了戀人之間應有的一切權利,陳震北是他們的兒子、弟弟,六年的痛苦磨難,即便他偶爾言行失當,又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損害陳家聲譽的事情,他們就能用這樣殘酷的方式來打擊他嗎?

  他想讓他們知道,他哪怕真的平凡無力到如一隻螻蟻,他也並不甘心於接受被擺布的命運,他以前的沉默順從,只是因為他尊重他們身為陳家家長的意願,如果他和陳震北這樣的態度都不能為陳震北換來一個安心的家庭氛圍,那他不介意放手博一把。

  一條小魚、一個螻蟻的搏命是微不足道,但他不在乎,撐不破那張遮天蔽日的大網,撼不動那棵參天大樹,也總能讓他們感受到一點點痛,而因此導致的結果,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他至少不再遺憾。

  可是事件的後續發展顯示,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張偉光那樣的人,絕對不可能被陳仲年或陳震東選中乾這種需要點技術和膽氣的事。

  那個燕南市著名的浪蕩公子,是個不折不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紈絝,除了在吃喝嫖賭上還有點想法,正經事上百無一用,沒他爸爸罩著,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讓他在國外混幾年日子,好讓他的學生資料顯得多少真實一些他都做不到——不會英語,不敢上街。

  從王正維那裡得到這些信息後,他結合當時其他因素,得到另一個結論:陳震北和家裡的關系在和解,並且不是以和他斷絕關系為代價。

  思危頻頻被簡姐和宋嫂以各種理由帶到他跟前,經常一玩就是大半天,他不信,以陳仲年的手段,他會不知道這種情況。

  還有他的個人信息,他家在老楊樹胡同,是警校很多老師都知道的,他在國大讀博士的事,更是全校上下人盡皆知,可以張耀先的能量,兩個多月的時間,他都沒能找到國大和老楊樹胡同。

  柳凌不相信這是因為他的人品感天動地,所以他身邊的同事、朋友、同學一個個都是視金錢如糞人品端方的正人君子;即便他們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熟人之間基於善意的詢問,很多人也會隨口就說出來。

  柳凌更相信是有人給了他們強有力的命令或暗示,讓他們不敢說。

  而目前的陳震北還做不到這一點。

  一個月後,柳凌正常地去上學上班,他的生活沒收到任何干擾,除了隔三差五就出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坐在車子裡的某一個人。

  想到他抱著思危、追著在前面跑的小萱去胡同口小賣鋪買雪糕時,坐在大門口車子裡的那人滿臉的溫柔與幸福,他的心口驀地一痛。

  今生今世,他們難道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關注彼此?

  未來漫長的歲月,他們對於在一起時的幸福感受,永遠只能出現在回憶中?

  不,不要這樣,不能這樣,不應該這樣。

  柳凌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如果未來注定是這樣的結局,那他們這些年的隱忍與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可是,不接受這樣的結局,他們還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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