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柳俠熟練地把柳瓜瓜順到自己的左臂彎,衝他吹了聲口哨:“柳瓜瓜,叫小叔。”
柳瓜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柳俠又戳了柳瓜瓜的小臉蛋兩下,一臉的羨慕嫉妒恨:這要是柳石,不啥事都解決了?他和貓兒以後啥心都不用再操,他從此天高海闊自由飛翔,永遠不用擔心相親,不用擔心他和貓兒的家再進一個陌生人。
而且,這家夥也太胖了吧?
柳俠的胳膊顛了兩下:這得超著當年倆貓兒了吧?看這紅撲撲的小胖臉,貓兒一歲時候臉都沒這麽大。
柳俠想到啥就說啥,點著柳瓜瓜的小鼻子數落他:“柳瓜瓜,你憑啥這麽胖?”
柳瓜瓜無悲無喜地嘬嘬嘴,歪過臉想啃柳俠的手指頭。
他確實比一般的小嬰兒胖一點,可要說超著倆貓兒,那絕對是柳俠的錯覺,按孫嫦娥的估計,貓兒生下來的時候應該是五斤左右,和當時柳家嶺正常的初生兒比,只是稍微瘦了那麽一點點。
小萱從柳凌懷裡趴過來,把自己的臉湊到柳瓜瓜臉上:“來來,吃哥哥吃哥哥。”
他到現在還是一身軟糯糯的小胖肉,臉蛋兒尤其軟乎兒可手,家裡人如果遇見特別高興的事,他又正好在身邊,經常逮著他揉搓一通或者親一口臉蛋兒來表達興奮的心情,
柳凌把他撈回去:“吃你一臉嘴水。”
柳若虹小大人似的說:“將奶奶才喂了他水呀,怎又想吃了咧?”
小萱說:“我知,小孩兒都饑哩快,我小哩時候,爸爸一天都叫我吃五頓飯。”
小雲和小雷剛才躍躍欲試了半天,到底對著小家夥無從下手,這時候看柳俠抱得那麽舒服隨意,就又來了信心,小雲說:“小叔,叫我抱一下唄。”
柳俠把柳瓜瓜托起來:“給。”
小雲伸手。
柳瓜瓜咧嘴:“哢、哢哢。”
柳若虹看小雲:“孩兒不想叫你抱。”
小雲問:“為啥?”
柳若虹想了一下:“你,你太孬了吧?”
小雲不服氣,再次伸手:“來,我非抱他不可。”
柳俠再次托著柳瓜瓜遞過來。
柳瓜瓜:“哢、哢哢。”
小雲的臉鼓成了氣球:“小雷你上。”
小雷伸出手。
柳俠一抬胳膊。
柳瓜瓜:“哢、哢哢。”
柳葳笑得躺倒在小蕤身上:“倆孬貨,您倆到底孬成啥呀,孩兒才半個月就能分辨出您倆大壞蛋哩味兒?”
兩個小閻王的臉皺巴成了窩瓜,氣哼哼地瞪著柳瓜瓜。
小蕤說:“自個兒孬,瞪孩兒有啥用?以後別再孬哩屁都放不出來了,連月子娃娃兒都嫌棄。”
小萱伸出手:“小叔,叫我抱抱孩兒。”
柳俠把小家夥遞過去。
小萱樂呵呵地抱著柳瓜瓜回到柳凌懷裡,得意地抬頭看著他:“爸爸,孩兒都待見我,思危待見叫我抱,瓜瓜也待見叫我抱。”
暑假和秋假他都是在京都度過的,中間經常和思危一起玩,思危特別黏他,他秋假結束回來的時候,思危哭得驚天動地,弄得小萱也哭了起來。王德鄰開玩笑說,既然倆人這麽投緣,不行就讓思危跟小萱一起回來,讓小家夥當柳家的孩兒算了。
那當然只是玩笑啦,小萱最後肯定還是一個人回來了
柳凌捏捏小萱的臉蛋兒:“俺小萱是最好哩孩兒,誰都待見。”
小萱喊小雲和小雷:“哥哥,來,我抱住他,再給您,他肯定就不哭了。”
“真哩?”倆小閻王迅速爬過來,一左一右擠在小萱身邊,小雷跟嚇神似的把小家夥往自己懷裡掏。
柳瓜瓜……居然真不哭。
小雲使勁抱了一下小萱:“孩兒,你怎這麽能咧?”
小萱得意地笑:“孩兒待見我麽,我叫他幹啥他就幹啥。”
柳俠看著柳瓜瓜,也在思考:“就是啊,為啥小萱當中介這貨就不哭了?”
柳若虹說:“我抱孩兒孩兒也不哭。”
小蕤逗柳若虹:“你待見瓜瓜不待見?”
柳若虹毫不猶豫地點頭:“待見,可待見。”
小莘問:“為啥?”
柳若虹迷茫了:“啥為啥?我,我就是待見呀,瓜瓜是弟弟呀。”
柳俠對柳若虹伸出大拇指:“好妮兒,知心疼弟弟。”
萌萌端著個大托盤進來,上面是兩個裝著花生和瓜子的果盤,炕桌上和柳長青他們的餐桌上都已經有了,她直接端到了柳凌跟前:“五叔,小叔,哥哥,吃花生跟瓜子兒吧。”
小姑娘抱過小嬰兒時期的小萱和柳若虹,所以上次星期天回來,瓜瓜才一天她就敢抱,這會兒也不跟柳俠他們幾個爭,而是小大人似的幫柳鈺乾活,特別有主人翁意識。
柳凌問:“這不是準備明兒待客使的嗎?”
萌萌說:“四叔準備了兩麻袋,怎都使不完,還給你跟俺大哥留了兩包,等您回京都哩時候帶。”
柳凌把果盤端過去,放在柳葳的大長腿上。
萌萌轉身出去了。
牛坨看著萌萌的背影說:“長青叔,怎不管啥樣哩孩兒,一到您家,就一個比一個懂事兒,一個比一個學習好咧?”
牛坨是大隊副書記,以前經常往望寧鄉政府跑,劉冬菊和韓忠孝的事在望寧大街可以說是盡人皆知,牛坨當然也就聽說了,所以他知道萌萌和柳登科都不是柳茂的。
柳長青往外看了一眼,說:“本來就是個懂事哩好妞,不是到俺家才變成這樣哩 。再一個,牛坨,妞啥都不知,以後,將那話可不能再隨便說了哦。”
牛坨有點臉紅,連連點頭:“我知我知,平常一回也沒說過,就是今兒是擱這兒,又正好看見妞這麽懂事,跟咱村兒別哩孩兒們都不一樣,說禿嚕嘴了。”
小雲和小雷面面相覷:“將牛坨大伯跟爺爺說那是啥意思?俺姐姐,不是……俺二伯哩……親妮兒?”
“當然是。”柳凌把小萱正好塞進他嘴裡的一顆瓜子仁含進去,鎮靜地說,“您姐她媽當初嫌咱家窮,她不來咱家,也從來不叫您姐回來;她還嫌棄您姐是妮兒,平常都不管她,您姐當時小,不懂事,就養成了一點小毛病,後來您姐回咱家生活,毛病改了,才變成現在這樣。
再一個,她媽脾氣不好,對您姐也不好,經常打她,俺怕您姐傷心,從來不說這事兒。”
“哼。”兩個小閻王癟癟嘴,“恁惡心人,嫌棄咱家,還打俺姐,怪不得俺二伯不待見她了。”
萌萌到柳家生活的時候,兩個小閻王一歲多,萌萌兩歲多,都是延伸性記憶還非常弱的時候,而徐小紅的去世和柳茂再婚,大人們是輕易不會提起的,尤其是在孩子們跟前,所以,三個孩子慢慢就忘記了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刻,最終把彼此認定為了自己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