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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996頁
  為了救他,小雲、小雷和緊跟後面跑回來的小萱又把柳葳給咯吱得差點尿褲子。

  按計劃柳凌他們中午要趕到桑北北部的一個小鎮,在那裡吃午飯,怕耽誤了時間,幾個人沒敢可勁鬧。

  柳凌呼擼著柳俠的腦袋,數落了他幾句,說他不該把小葳傷心又丟臉的事當著幾個小家夥的面給撂出來,影響了他在弟弟們心目中高大完美的形象,算是替柳葳出頭,管教了一下大嘴巴的小叔。

  可柳葳心裡想的是:五叔你這到底是教育小叔咧還是趁機再揭我一回傷疤咧?

  在幾個小家夥滿眼滿臉的同情中,柳葳把兩桶純淨水拎到車上,小家夥們也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柳葳開奔馳,小雲和小雷坐在副駕上;柳凌開吉普,小萱和王海寧坐在副駕上。

  霸道小公主王海寧平日裡是堅決不會和別人擠著坐的,今兒卻不用大人開口,就和小萱坐在一起,還熟練地扣好安全帶。

  小萱很紳士的讓女士坐在他認為更安全的內側,小丫頭就嚴肅地交待他把門銷按下,頭和手不能隨意伸出車窗。

  停在前面的柳凌發動了車子。

  柳葳卻忽然下車,跑到站在台階上的柳俠跟前,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說:“小叔,五叔您倆別想恁多,我沒事兒。”

  柳俠有點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柳葳的背:“嘿嘿,就是嘛,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個不中,咱再找個更好哩。”

  柳葳兩步跳下台階,又回頭衝柳俠擺了擺手:“小叔,回家吧,等我給你找個天仙樣哩侄媳婦兒帶回來。”

  柳俠不屑臉衝他擺手:“你就噴(吹牛)吧。”

  等兩輛車都走得看不見了,柳俠退了兩步站在門檻上,盯著祁老先生家的院子看了一會兒,很是不忿地說:“俺小葳這麽好,您居然看不上,只能說您家祁津津沒福了。”

  柳葳失戀了。

  他尚未真正開始的初戀,以最常見、最經典同時也是最惡俗的方式,乾脆利落地結束了。

  柳俠並沒有親眼見證這個過程,他是從山陽工地回來後聽柳凌和柳葳說的。

  一個月前的一天下午,柳葳難得休息一天,就睡了個超長的午覺,祁家三嫂,也是祁津津親哥哥的妻子,忽然來到了柳家。

  那天是工作日,所以就只有柳葳一個人在家,他慌裡慌張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就陪著祁三嫂挨著把家裡看了一遍。

  其間,祁三嫂不停地誇讚柳家兄弟有眼光有能力,說他們現在的家,從室內到院落,都比當初譚家兄弟住的時候看著漂亮舒適的太多了。

  祁三嫂當時那由衷欣讚歎的語氣,讓柳葳欣喜若狂,甚至產生了她馬上就會代表祁家把祁津津許給自己的錯覺。

  當然,那僅僅是柳葳的錯覺。

  因為祁三嫂接下來依然面帶微笑說出來的,和前面的話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轉。

  她說:“不過現在你們這個家的漂亮和舒適,有點流於表面了,當初的譚家雖然看上去沒有現在的驚豔感,但若靜下心來感受,自有一番優雅厚重的韻味,可能,這就是新興的……富裕階層和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世族大家的差別吧,畢竟,格調和品味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造就的,更不可能用錢堆積出來,它需要漫長的時間、廣博的學識和良好的教養慢慢來積累。”

  年輕的柳葳當時被祁三嫂給弄懵了,他聽得出祁三嫂話語間對柳家的貶低,可祁三嫂真誠的微笑、溫和友好甚至略帶調侃的親昵語氣,又讓他覺得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祁三嫂真的只是在就事論事的評價一個她所認為的客觀事實,而不是借題發揮在暗諷柳家是暴發戶。

  於是,柳葳犯了柳家大部分人都有的一個性格特征——較真。

  對於自己認為值得結交的人,柳家人都容易犯這個毛病,他們覺得真誠的溝通是保持友誼地久天長的要素之一,觀點相左的時候更應該如此。

  柳葳對祁三嫂說:“我沒見過譚家原來是什麽樣的,但我覺得我們家現在就挺好,我們家每個人都喜歡並享受我們現在的家居布置,所以我不完全讚同您的說法。

  漂亮就是漂亮,舒適就是舒適,這兩個標準,是絕大多數人對‘家’最重要的追求,人們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追求這兩個標準的最佳極限,這其中也包括您所說的世族大家。

  當然,我說的只是物質追求,家庭成員之間的感情和相處方式屬於精神的范疇,咱們先不說。

  就物質的表象而言,我覺得只有個人感受的不同,沒有低俗膚淺和高雅厚重的區別。

  舉個例子,有人喜歡吃清蒸魚,有人喜歡吃紅燒肉,您能說,喜歡清蒸魚的人就高雅厚重教養良好,喜歡紅燒肉的人就低俗膚淺失於教化嗎?”

  柳葳的這番話是很尖銳的,放在當時的情境中其實很不合適,一般爭取要做別人家女婿的人,哪怕丈母娘說魚是天上飛的鳥是地裡長的,也要態度殷勤的附和,如果心理素質不夠強大真附和不下去,沉默不語也就到底了,當場反駁是萬萬不能的,除非你有底氣承受丈母娘拂袖而去的後果。

  但在柳葳心裡代替丈母娘來考察他的祁三嫂卻一點沒生氣,她依然面帶微笑如沐春風,提議兩個人坐下來慢慢談。

  當柳葳略帶歉意地泡了一壺茶在她對面坐下以後,祁三嫂隻用了幾句話,就把之前關於格調和品味的爭論引導到了當下年輕人的戀愛和婚姻問題上,然後,祁三嫂侃侃而談,旁征博引、條分縷析地給柳葳上了一節關於戀愛、婚姻和幸福人生之間的基本關系的專題講座。

  講座的精髓大致可以歸結為:

  家庭社會地位懸相差太大的兩個人,往往可以擁有比一般人更浪漫更刻骨銘心的戀愛過程,但如果結婚,是不可能幸福的。

  而這個社會地位的差別,祁三嫂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表達過程中的指向卻非常明確,就是城市和農村的差別。

  祁三嫂引用數個著名專家的理論之後,又列舉了大量的事實來證明這個結論的正確性,理論和事實加在一起基本可以概括為:

  城市VS農村=開放富足VS閉塞貧窮=闊朗大氣VS狹隘慳吝=淡薄金錢追求品質生活VS一個(楊白勞的家底+葛朗台的性格)的當事人+一堆吸血鬼窮親戚。

  柳葳雖然年輕又心性耿直,可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他還不能正確解讀祁三嫂今天的來意,那他就是棒槌們的祖宗了。

  但他不甘心,於是問:“她,祁津津,也是這種看法嗎?”

  祁三嫂可能提前沒想到柳葳會把話直接挑明,為了雙方的面子,之前她一直是打著討論當前社會熱點現象的幌子來暗示的,所以她猶豫了一下才說:“津津從小沒遭過罪,擔心自己忍受不了農村的生活。而且她也見過聽過不少我剛剛說的那種情況,兩個人原本感情非常好,可因為一方老家是農村的,結婚後各種矛盾就來了,婚姻根本沒有期待中的幸福,反倒成了一種折磨。”

  柳葳說:“現實中,表面看上去家庭地位相當的兩個人,結婚後就不發生矛盾嗎?城裡人的婚姻就個個都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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