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輝跟他見過三次後,就給他做了個總結,說他知識儲備研三,身體發育高三,心理年齡小三。
柳俠問她憑什麽這麽說,那輝說這個問題很深奧,跟小孩子說不清,柳俠剛開始還抗議過幾次,現在已經習慣了。
程新庭做了六個菜一個湯,其中紅燒肉是用盆盛的,綠豆湯當然是一鍋,加上江帆帶來的鹵豬蹄和麻辣雞翅,八菜一湯,很豐盛。
祁越休息一天,陪著祁含嫣上了一天各種藝術班,比上班還累,吃了飯就來柳家避難,被柳俠拉上酒桌。
幾個人就邊吃邊等著八點的到來。
那輝昨天已經看過一遍電視劇和廣告了,比較淡定,柳俠他們幾個卻不行,倒數第二個廣告,一個青春飛揚的男孩騎著自行車吹著口哨,後面坐著一個同樣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兩個人穿過一條小街,自行車沒有了,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也從傳統微喇牛仔褲和格子襯衫,變成了彩色T恤加寬松嘻哈風長褲,;兩個人繼續跑,跑到了海邊,男孩子身上變成了白色前後都帶抽象圖案的T恤和淺色過膝短褲,女孩子變成了同款同色的體恤和淺色短裙。
最後,兩個人隨意地並肩而立,笑著說:真愛,我們真的,很愛它。
柳俠幾乎沒時間看電視,電影更是早就絕緣了,江帆和祁越卻認出來了:“這不是香港的那個……”
那輝啃著,頭也不抬地點頭:“嗯,就是他們。”
她聲音未落,電視上的畫面變了。
沒有音樂,也沒有明星,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人物,只有一個不顯頭部,隻顯修長身材的人物在微舉雙臂慢慢旋轉,一個清瘦而略帶滄桑的背影隨著他轉動,用不同的尺子仔細地測量著他身體的各個部位。
然後是一個略帶蒼老的手在做記錄,之後,是一張張畫滿了線條的圖紙。
最後,四個端莊又不失瀟灑的大字出現在屏幕正中央,同時出現的,還有在座所有人都非常耳熟的一個聲音:七十年職業傳承,君子服飾。
幾秒鍾的安靜之後,柳俠首先大叫:“你們居然請動了趙元宏?”
那輝挑眉,笑而不答。
趙元宏,央視好幾檔讀書和歷史知識類節目的主持人,他不以形象取勝,他讓人念念不忘的是厚重而磁性的聲音。
程新庭說:“我喜歡這個,特有……職業感和,歲月感。”
祁越說:“我表達不出來,不過就是程老師說的這個意思,特別牛逼的感覺吧。”
江帆看了程新庭一眼,笑著繼續拆一塊豬蹄,程新庭喜歡吃豬蹄中間那部分筋。
那輝則喜歡外面的皮,說是美容。
柳俠特別激動,他身邊認識的人哎,上了央視一套。
電視劇開始了,看到爸爸的名字首先出現,柳俠跟中了彩似的:“哎哎哎,出來了出來了,哦喲,那輝,你們家真牛氣死了。”
那輝啃著豬蹄繼續點頭:“差不多吧。”
柳俠太高興,需要找個出口宣泄一下,他先給榮澤打了個電話,柳魁接的;然後又給柳凌打,柳葳接的,原因和上次一樣。
柳俠覺得還是不夠,還是激動得想蹦,可他快三十的人了,不能隨便蹦。
那輝說:“給你那隻貓打一個,什麽事就都解決了。”
柳俠一想,可不是嘛,這麽大這麽好的消息,大乖貓必須得知道啊。
於是,酒席散後,柳俠洗漱了一下,就坐在沙發上等貓兒中午放學回家。
第417章 電話驚魂
過完年後,柳俠和貓兒的具體通話時段,固定在柳俠這邊的黃昏時分,也就是下午六點半,貓兒那邊早晨起床時候。
因為貓兒那邊的學習小組活動大部分在晚上,他回到家一般都在九點半以後,而這個時間,柳俠不管在哪裡,都是工作時間,通電話不方便。
不過偶然也有例外,貓兒那邊的周末晚上,兩個人可以抱著電話說一個小時。
貓兒學業緊張,柳俠有工作且工作性質稍微特殊,兩個人再彼此牽掛,也要顧忌現實生活,如果約定的通話頻率太高,他們的日常活動會受到很大限制,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柳俠心裡為貓兒構築的理想生活狀態,就是自由自在,如果違背了這個原則,哪怕是因為自己而起也不行。
所以柳俠現在和貓兒約定的通話頻率,是三到五天一次,這次通話結束時,把下次的時間定下來。
上次柳俠和貓兒通話是二號早上,因為美國沒有五一長假,而且貓兒即將進入考試季,倆人約定的下次通話時間是貓兒那邊的周六上午九點,也就是柳俠這邊的周六晚上九點。
這個時間是柳俠定的,他想讓貓兒早上睡到自然醒。
而今天,是周四。
柳俠等到十一點半打了一次,因為學校不是每天每晌都會把課程排滿,貓兒有時候會提前回家。
可是今天,沒人接。
十二點半,柳俠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貓兒今天中午應該沒回家。
柳俠蔫耷耷的回到臥室,把自己在床上摔成了個“大”字,睜著眼躺了好幾分鍾,才又爬起來脫衣服。
毛建勇的廣告帶來的興奮不知不覺就消散完了,他躺在被窩裡,看著窗外朦朧的景色發了半天呆,然後發現,自己忘了拉窗簾。
可是,不想起來去拉。
柳俠就這麽看著窗外,慢慢把自己磨得睡著了。
再次醒來,窗外的景色清晰了很多,他打開手機看了一下,四點五十七。
他果斷又閉上眼,繼續睡。
九點半,柳俠起了床,例行的各項晨間活動之後,他來到書房。
第一次撥通電話,一直到待機的滴滴聲自動斷掉,都沒有人接。
柳俠心裡有點不安,差幾分鍾就晚上十點了,貓兒正常情況下應該到家了。
不過隨即,他就想到馬上要考試了,貓兒在學校複習功課或者和學習小組的同學一起討論的時間長一些也正常。
等了十分鍾,他再次撥通了電話,還是沒人接。
柳俠有點慌,馬上就按了重撥。
連續三次,都沒有人接。
柳俠的心開始通通亂跳,但他說服自己,肯定是貓兒複習太認真,忘記了時間,等一會兒再打。
又等了十分鍾,柳俠再次按下重撥的時候,呼吸都有點亂。
可電話依然沒人接。
柳俠懷疑是不是自己撥錯了號,他特地一個一個數字念著,又撥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柳俠有天塌地陷的感覺。
昨天通電話,貓兒沒說他近期有外出遊玩的計劃,今天也不是假期或公休日,這個時間,貓兒沒有任何理由不接電話。
恐怖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後地湧入柳俠的腦海,貓兒出了車禍?還是,病複發住院了?會不會是病倒在家裡沒人發現?還是出了其他什麽意外?校園暴力?種族衝突?……
無邊的恐懼攫擢著柳俠的心,相隔萬裡,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