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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712頁
  那喆在被子下面搖頭:“不用,我不餓。”

  柳凌說:“那我們就走了,你別老躺著,走路要是疼,起來坐坐也是好的。”

  那喆不吭聲。

  柳俠他們走到門口,那喆忽然掀開了被子:“我們家人再怎麽打電話你們都不要來,除非是我打,如果我給你們發傳呼,我就注明,嗯——,那小喆,你們記著,如果最後沒有那小喆,你們就不要理。”

  出了病房樓,柳俠問:“能開得起皇冠,哪怕二手呢,條件也不會太差,他們家怎麽回事啊?”

  柳凌搖搖頭:“說不了,不吵,也不撒潑罵,就這麽折騰你跟你耗,好像……”傳呼機的響聲打斷了他。

  我爸已經到家了,冬燕。

  第273章 新人 新事

  柳凌這幾天來回在醫院和學校之間折騰,所以開了捷達,三個人十分鍾後就到了曾家。

  曾廣同清瘦了些,不過精神看起來非常好。

  和他一起回來的,除了許應山,還有兩個年輕人。

  許應山給柳凌他們介紹,矮個子,看著更年輕,形象比較像屠夫的,是曾廣同帶的研究生吳以恆;高個子,皮膚白皙,扎著馬尾辮的,是曾廣同系裡的年輕教師程新庭。

  貓兒嘴巴幾乎不動地對柳俠說:“那個姓程的,如果是咱們家的人,大爺爺得一巴掌呼死他。”

  柳俠說:“在咱們家他也不敢啊,你六叔就是例子。”

  其實,人家程新庭除了長發長點,別的都挺正常,長的甚至還很不錯,這倆人純粹是看不得男人留長發,

  許應山、吳以恆十分熟練地圍著曾廣同轉,柳家叔侄三人想乾點什麽也插不上手。

  曾廣同也不讓他們乾,他坐在沙發上,讓三個人坐在他身邊,問長問短。

  許應山視曾家為自己家,他和冬燕、吳以恆一起,很快就把曾廣同帶回來的東西給歸置好了,然後準備告辭。

  曾廣同說:“應山你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帶我給老爺子問好,新庭、以恆他們在我這兒吃飯,完了讓小凌捎帶腳把你們送學校就行了。”

  從小柳巷往老楊樹去,稍微拐點彎就能到曾廣同所在的國家美術學院。

  許應山開著玩笑出了門:“好兒問不問的都沒關系,您給他畫幅好畫兒就什麽都有了,就照著給么兒和貓兒的那副牡丹圖畫就成。”

  曾廣同對著許應山的背影說:“你就等著惦記到棺材裡去吧。”

  羅氏老夫婦搬走後,冬燕把廚房改在了倒座,吳以恆和程新庭在外面兩三個月,惦記死了國內的食物,倆人居然跑去看顧嫂做飯。

  曾廣同拿過一個包,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這一串佛珠是給您媽哩,好看不好看?這個給您伯,這個給您叔,慢慢年紀都大了,得心裡有個念想。記著哦,這可是叫高僧開了光附了法力哩,不能尋給別人。”

  貓兒接過給孫嫦娥的那個碧綠手串:“這是啥做哩呀?怎這麽好看咧?”

  曾廣同說:“傻小貓兒,好好兒拿,別叫掉了,那是台灣玉。”

  柳凌問:“大伯,這得多少錢?”

  曾廣同說:“不知,人家送哩,我看漂亮就收著了,冬燕,這幾串你看看,顏色最深那個,給您柳大媽,其他幾串你挑一串,其他的給秀梅他們幾個。”

  冬燕接過那幾個手串:“這是紅珊瑚吧爸?”

  曾廣同繼續掏東西:“嗯,。”

  柳凌拿過貓兒手裡那個晶瑩剔透的佛珠串,對著光線看:“真漂亮唦!大伯,我覺得這俺媽戴老年輕,冬燕姐戴正好。”

  冬燕戴著一串紅珊瑚手串在端詳:“那是玉,我就是賣這個的,什麽時候想戴都有,紅到四十綠到老,這顏色阿姨戴著正合適。小凌,么兒,你們看看,我戴這串好不好看?”

  冬燕的手小巧白皙,戴著紅珊瑚很漂亮,幾個人都稱讚。

  冬燕滿意地把另外幾串都放回包裡:“爸,胖蟲兒死活不回來,小凌他們說讓我過完國慶去柳家嶺玩幾天,順帶把胖蟲兒給弄回來,我正發愁給叔叔阿姨他們帶點什麽禮物呢,這就讓我借花獻佛吧!”

  曾廣同擺擺手:“誰給都一樣,那兩個箱子裡是些別的小東西,冬燕你再去挑挑,有啥合適的留下,多的我送人。

  對了,筆筒都留下來,你大伯那兒幾個孩子都練大字,這些東西少不了;裡面有一副黑檀圍棋,送你大哥。”冬燕的大哥是公交司機,卻下得一手好棋,現在是一個什麽圍棋協會的會員。

  曾廣同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紅色綢緞包,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個和貓兒帶的那個護身佛非常相似的觀音菩薩坐像玉墜,同樣溫潤細膩的白色,比貓兒那個大點:“小凌,你再過一個多月就該過生兒了,提前送你個禮物,給,戴上。”

  柳凌不接:“大伯,我一個大男人家……”

  曾廣同說:“這可跟將給您媽您伯那佛珠樣,專門擱台灣請高僧給開了光的,星辰大師說法之前,還把你的生辰八字放在下面,在菩薩面前誦告你的名兒,等於是給你定製哩,沒法送給別人。”

  這下柳凌不敢推辭了,趕緊接過來帶上。

  貓兒把自己的從衣服裡拿出來,跟柳凌的放在一起比:“嘿嘿,差不多一模一樣,都可好看。”

  曾廣同對柳俠說:“么兒,小貓兒有了,等你過生兒,大伯也送你一個。”

  柳俠摟著貓兒的肩膀,拿過貓兒的護身佛:“我不要大伯,貓兒有,我跟貓兒和一個,反正俺倆成天擱一堆,也不分開,菩薩一保佑就是俺倆。”

  貓兒附和:“就是,小叔俺倆和一個。”

  吳以恆和程新庭端著菜過來的時候,曾廣同正在讓三個人欣賞他那串和沙師兄有一拚的大佛珠,兩個人聽到曾廣同說話,滿臉詫異。

  曾廣同看他們站著發愣,心下明白怎回事,笑著說:“怎了,覺得虧了?覺得跟了個土老帽兒導師?我跟您說,俺老家跟小凌他家原來一個公社,我是七歲才跟著俺爹從老家出來哩,來京都好幾年才吧口音改過來,額老頭兒、不老蓋兒、胳老肢兒、低腦瓣兒,聽懂沒?”曾廣同惡作趣味地笑。

  程新庭想了一下:“@#¥%&¥……&*&¥%#@,曾老師您聽懂了嗎?”

  柳俠幾個人目瞪口呆:“哪個品種的鳥語?”

  程新庭自己翻譯:“這是我老家的話,你們聽懂了嗎?”

  曾廣同和柳家叔侄幾人用榮澤土話異口同聲:“沒(mou)——。”

  冬燕經常聽柳俠他們說榮澤話,剛才也跟著柳俠他們起哄,她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欺負我只會說普通話是不是?”

  程新庭說:“不是嫂子,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也是會多種語言的人。”

  吳以恆把菜放在餐桌上:“老師,您剛才最後說那幾個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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