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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43頁
  柳俠和柳海他們覺得柳垚他們攤上那樣的親戚真是倒霉又惡心。

  柳茂回來了,貓兒馬上就有點異常,他老是想躲回他們自己的窯洞去,不想讓柳茂看見他。

  柳俠趁家裡人招呼柳茂吃飯的時候,拉著貓兒一起進了堂屋,秀梅正在給他和貓兒煮牛奶,看見他們進來就問:“孩兒,你餓了?娘還沒有把奶煮開哩。”

  貓兒搖搖頭,木蔫蔫的說:“他不是才回來過沒幾天嘛,怎又回來了哩?”

  秀梅隔著簾子看了看外面,看見柳茂正被柳魁按在石桌旁的板凳上,又把一碗飯推到他跟前,秀梅看了看柳俠,笑著對貓兒說:“其實,他心裡也可想你,不過他不想叫你跟著後媽過,就自己回來看看你,他不會把你帶走貓兒,他就是回來看看您爺爺跟你,看您都好好哩,他就走了,你別怕啊孩兒。”

  柳俠把貓兒抱到炕沿上坐著,貓兒摟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前:“小叔,我不想叫他想我,他都又有個妮兒了,他想我幹啥哩?”

  柳俠輕松的笑著說:“俺孩兒這麽好,誰都會想你,不過他們再想也沒用,大爺爺說了,你就是咱家哩孩兒,是小叔哩孩兒,誰也不能把你帶走。

  孩兒,咱現在出去吃飯,你得表現哩勇敢些,你忘了,過年時小叔給你做哩獎狀是‘最勇敢哩好孩子’?”

  柳俠知道,貓兒現在對柳茂的情緒已經不是害怕不安,而是別扭,不自在,只要有一兩次開個頭,讓他在柳茂面前該怎樣怎樣,完全無視柳茂的存在,以後柳茂對貓兒的影響就會自然而然的越來越淡。

  “勇敢的孩子”這個稱號鼓舞了貓兒,他主動跳下炕,拉著柳俠的手往外走。

  家裡人多,晚飯經常都是隨意的分開坐在兩張石桌上。

  貓兒拉著柳俠坐在沒有柳茂的那張桌子上,自己端起小碗開始吃飯。

  柳俠聽見那邊柳茂在說:“……我知道您可能從收音機裡也會聽到天氣預報,可又怕您萬一忘了聽……他們說是暴雨……”

  柳俠明白了,柳茂突然回來,是因為在單位聽說天氣預報他們這裡有暴雨,他怕家裡出事,以前,附近不止一家的窯洞在大雨或連陰雨時滑坡,出人命也不是三兩回了。

  柳俠抬頭看看星辰璀璨的夜空,有點不相信今天會下雨。

  吃完飯後,貓兒做了一件讓柳俠又高興又心疼的事,他不但幫孫嫦娥和秀梅收拾自己這張桌子上的碗筷,還鼓起勇氣主動去把柳茂那張桌子上的饃筐給端走送到了堂屋。

  從堂屋出來,柳俠把貓兒舉得高高的大笑著抱進了自己的窯洞,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好幾口:“俺貓兒真是最勇敢哩好孩兒,嗯呣——小叔再親一下。”

  貓兒小臉紅紅,得意的看著柳俠:“我,我一點都不怕他。”

  晚上,柳鈺、柳葳、柳蕤和柳莘都要先來柳俠他們的窯洞玩好長時間才走,柳俠給貓兒買的那個自動小汽車讓一群孩子稀罕的不得了。

  貓兒坐在柳俠懷裡,先玩了一會兒,然後很大方的給了柳莘:“您都擋好,別叫掉到炕底下,光摔壞。”

  小汽車比柳俠的巴掌長些,裝了電池後會自動跑,碰到障礙物會自動調整方向或後退,孩子們對這個東西愛不釋手,這都玩了二十多天了,還興致不減。

  貓兒拿過一本柳葳四年級的數學書讓柳俠給他講,柳俠給他講一道例題,然後讓他看後面的練習題,自己和柳海、柳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貓兒和柳俠一樣,數學一點就透,舉一反三的能力相當強,一個晚上柳俠能教他好幾道例題,這才十來天,四年級的數學課本就快講了一半了。

  暴雨來的沒一點預兆,如果不是剛剛柳茂說,他們家又從收音機裡聽了天氣預報,柳俠他們甚至都不敢相信那乍然響起的急驟如山呼海嘯的聲音只是下雨了。

  暴雨持續的時間不算長,不足一個小時,然後就轉成了大雨,第二天一天都沒停。

  柳魁披了編織袋站在坡沿上看鳳戲河,發現他支在河邊的兩張石桌已經看不到了,鳳戲河的河面比平常足足寬出一倍有余。

  雨當時來的太急也太大,柳長春和柳茂、柳鈺甚至來不及回他們那邊,這樣的雨只要幾分鍾,黃泥的坡路就不敢再走了,所以這天晚上他們三人就睡在堂屋炕上。

  柳葳大了,早就不想和柳魁他們住在一起了,柳俠回來前他已經來這邊和貓兒住了兩個多月,柳俠回來後他就更不想走了,現在柳俠的窯洞住著柳海他們四個人。

  第二天在堂屋吃午飯時,柳俠無意中看到柳茂左臉頰和脖子那裡隱隱的疤痕,心裡忽然特別的憤怒和難過,那是給劉冬菊抓破後留下的。

  柳茂多好多壞,那也是柳家的人,劉冬菊那個臭女人憑啥打?

  柳俠原本對劉冬菊只是非常厭惡的心裡又加上了近乎仇恨的感覺。

  貓兒這天的表現讓柳俠幾乎忘記了這場雨即將帶來的災難性後果,一直都很高興:貓兒每次吃飯時到了堂屋,都大大方方的叫爺爺奶奶,然後先把柳俠的奶端給他,再去端自己的奶喝。

  一間屋子那麽狹窄的地方,他每次來回走時都要從坐在靠西牆石桌邊的柳茂前面不足三十公分處過,他表現的非常淡定,小身板挺的直直的,端著碗目不斜視,徑直走到炕前,該幹什麽幹什麽,再也沒像以前那樣連說話都要壓低聲音。

  柳俠很用心的觀察柳茂,卻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當然也沒看出秀梅說的‘他心裡可想貓兒’。

  比起前幾年的抗拒與沉悶,現在的柳茂像深秋清晨淡淡的薄霧,你能看到他的存在,卻感覺不到他的任何影響。

  柳俠忽然覺得,柳茂的思想和情緒好像隨著徐小紅一起被埋葬了。

  雨是第三天后半夜停的。

  柳俠一覺醒來沒有聽到雨聲,推開窗戶,看到了滿天星辰。

  第二天一大早柳俠他們一起來,就看到柳長青站在坡沿上向遠處看。

  柳長青家的護院坡是用石頭砌起來的,外出的坡路這幾年已經被他用碎石完全鋪了一遍,所以院子幾乎沒受任何影響。

  但陽光照耀下,柳俠他們看到了北面很多黃土嶺上都被水流衝刷出了深深的溝壑,原來的溝,現在都成了沼澤池;鳳戲河水黃澄澄的,水流之湍急柳俠第一次看到。

  柳長青說:“沒有我的話,誰都不準離開咱家院子一步,外面很多坡都被水掏空了,坡沿也都被水滲透了,一步不小心就得出大事。”

  柳川說:“伯,那咱哩玉米怎弄啊,我跟俺大哥、二哥去地裡看看,沒準還能扶起來些哩。”

  柳長青說:“玉米怎也沒有命要緊,等過兩三天,路叫日頭曬哩差不多能走了再去扶吧。”

  這情況,最起碼四五天柳川和柳茂不能回去上班了。

  雨停後,氣溫很快就又上來了,第三天,地勢高的坡路已經被曬的白花花的硬,低處的卻依然泥濘不能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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