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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259頁
  在三太爺的曾孫裡,柳長興不是老大,但當初柳長青有了合同工的名額去跟三太爺商量的時候,三太爺卻一口就指給了柳長興,這絕對不僅僅因為柳長興上過高中。

  事實證明,老人家看人很準,柳長興這麽多年來一直用他微薄的工資在照顧一大家人,而不是只顧著他那一個小家,但他的優點卻又不僅僅是這一點,三太爺是看準了柳長興身上某些和柳長青非常相似的品質。

  而關二平的父親關麥囤 ,在看透人心這件事上,也有和柳家太爺一樣的眼光。

  柳長興說:“七哥,我就想聽你一句話哩,我跟二平俺倆都沒敢跟別人說過這個心思,怕人家說俺一個合同工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長青說:“他們憑啥說您?別說是您礦上哩一個正式工,全中國哩人往上邊數三代五代,有幾個祖輩不是種地哩?

  城裡人鄉裡人,也不過是解放後國家那幾年情況特殊,沒辦法了才實行了那麽一個政策,弄了個戶口這東西,限制得人動不了,這才硬是把人給分成三六九等了。

  往根兒上說,都是人,誰比誰高貴到哪兒了,誰又比誰低賤到哪兒了?

  好好乾吧長興,現在這個年頭,有本事,踏實,心又平和直正哩人,不管擱哪兒,早晚都能乾出個模樣來。”

  柳長興說:“我知道。”他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堂屋才接著說:“咱柳茂也不是窩囊廢,能寫能算還踏實,可就是他那個媳婦……,唉……”

  柳鈺忍不住問:“那個膈應人哩醃臢娘兒們又胡折騰了?”

  柳長興點點頭:“前兒跟柳茂他們副站長媳婦罵了大半天,就因為登科跟人家哩孩兒耍哩時候腿上磕了一下,我今兒去柳茂那兒哩時候看見了,就指甲蓋兒大一片,蹭破了點皮,她就罵人家孩兒,說她早就看出來人家打小就不是啥好東西,咒人家早晚不得好死,人家孩兒就比登科大一歲,也才兩歲多點,她罵人家孩兒,人家媽聽見了能願意?

  最後就對罵起來了,恁多人圍著看熱鬧,沒一個人評她有理,她可能覺出來全站人都在看她哩笑話,柳茂聽說她跟人罵架回來勸她哩時候,她就對著咱柳茂撒潑,還是那老一套,說都是柳茂沒本事,她才會被人欺負,說全站哩人都欺負她啥哩。

  我跟二平覺得柳茂那日子難熬,平素常會時不時過去坐一會兒,想跟他說說話。

  可每次俺一去,劉冬菊就開始跟俺說一大堆陳芝麻爛谷子哩事,都是咱家哩人怎對不住她,柳茂怎對不住她,柳茂怎沒本事怎窩囊,她怎為這個家操心受累,要不是俺了解她啥樣,光憑她那一張嘴,俺肯定會以為她嫁給柳茂後咱家哩人怎刻薄她、柳茂天天都虐待她哩。

  就連柳茂下了班先抱娜娜,沒先抱登科,她都能跟柳茂鬧一場,拉扯成是咱家哩人慫著柳茂,故意讓他嫌棄登科,是想讓咱……”柳長興看了看大櫟樹那邊,壓低了點聲音:“想讓咱貓兒以後接柳茂哩班,吃商品糧哩。

  唉,她就沒消停過一天,我跟二平俺倆說過不止一回,就是想不明白,她長哩不醜,又念過高中,不該是知書達理才對嗎?她怎就……唉,真是……真是沒法說,我一個大老爺們,真不想說一個女人哩長短,可這馬上就該優化組合了,她又去惹個這事,叫咱柳茂怎弄啊?”

  柳葳在一邊聽的生氣,憤怒地罵到:“這個鱉兒孬孫女哩,還當過老師哩,怎狗屁不通啊?

  她不管俺二爺就算了,咱家有這麽些孩兒哩,俺不用她管,俺養活俺二爺,她對俺二叔好點也算數啊,她現在還成天這樣禍害俺二叔,太雜碎羔子了吧?”

  柳葳對著柳長青、柳長春說:“爺,叫俺二叔跟她離婚吧,中不中?這種膈應人哩賴渣女人,咱家不要。”

  除了鳥鳴和柳雲、柳雷小杓子碰在小甌上的聲音,院子裡一下就安靜了。

  第102章

  柳葳因為憤怒,說話的聲音很大,柳俠和貓兒也聽到了他的話,他們倆交換了一個略顯吃驚茫然的眼神,柳俠看向原本正在吃飯的柳長青,不再用力蕩秋千,讓它自由地搖擺,慢慢地停下。

  院子裡除了柳雲和柳雷以外所有的人,也都看著柳長青。

  柳長興有點尷尬,他看看柳魁、柳川,又看看柳長春、柳長青,十分不安地說:“這,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起來這事了覺得……,我不是對柳茂哩婚事……,七哥……”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

  柳長興真的是非常厭惡劉冬菊,但他也非常了解柳長青對孩子們的要求,他平時也是個極其自律的人,如他所言,作為一個老爺們,他今天會坐在這裡說劉冬菊一個女人家的是非長短,真的是因為劉冬菊這次耍潑給柳茂現在的處境帶來很大的困難,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些年,柳長興和關二平是除柳家人以外和柳茂平時接觸最多的人,柳長興又算是柳茂的堂叔,而拋開因為徐小紅意外去世後過度的消沉冷淡,柳茂應該說也是一個非常出眾的人,他身上保留了柳家男人幾乎所有的特質:聰明正直,踏實肯乾,為人寬厚;原來的柳茂在羅各莊煤礦,是能夠給柳長興帶來自豪和驕傲的人,所以,柳長興對柳茂,確實有著發自內心的對自家後輩子侄的憐惜。

  但無論出於多麽正當真誠的原因,柳長興都沒想到要拆散別人的家,或者說是婚姻,更不會想要把柳長青置於難堪的境地。

  柳茂的兩次婚姻都是柳長青跑前跑後、費盡心力才完成的,已經四十出頭、本身也經歷過許多世事的柳長興作為旁觀者,非常清楚柳長青為柳茂的兩次婚姻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財力,他因此對柳長青更加尊敬。

  即便現在的事實證明柳茂的第二次婚姻糟糕透頂,也絲毫無損於他對柳長青的敬意:劉冬菊的蠻橫自私,只能表示,即使精明睿智如柳長青,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卻不能抹殺他作為長輩為柳茂的幸福所付出的一切。

  柳長興對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非常尊重,但他很久之前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他也能有柳長青這樣一個嫡親長輩,他的人生可能會是什麽樣。

  所以柳長興永遠也不會做出對柳長青有任何不禮不敬的舉動。

  但柳葳那幾句話,等於是徹底否定了柳茂的第二次婚姻,柳長興擔心,其他人會覺得那同時也是在間接否定柳長青,否定柳長青這麽多年為柳茂所做的一切,而柳葳的話是因為他剛才的話而起,所以柳長興會才會感到不安。

  柳長青慢慢地把碗裡剩下的兩口飯吃了,然後放下碗站了起來,對柳長興說:“長興,你不是急著回家嗎?走吧,我送你幾步,再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柳長興連忙起身,甚至顧不上和柳魁他們打個招呼,就拿起自己的東西,跟著柳長青往坡口走去。

  看著柳長青和柳長興的身影走下坡不見了,柳葳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做的好像有點不合適,他有些忐忑地問柳魁:“伯,我剛才那樣說,不會惹俺爺爺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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