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阿光拿著手機好半天都沒說話,最後點了根煙叼嘴裡,“……還真在一起了……”
“你之前不還說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嚴灼笑了笑,視線從試卷上移開,轉了下手裡的筆,“現在這是怎麽了?”
阿光歎了口氣,彈了彈煙灰,“哎,的確是這麽回事,可是……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在一起也挺好的。”
嚴灼樂了,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事兒就說,怎麽吞吞吐吐的?”
阿光吐了個煙圈兒,想了一會兒,“就……我覺得吧……你也別太……用心了……”
嚴灼愣了愣,“別太用心?什麽意思?”
阿光頓了一下,咬了咬嘴裡的煙,“就是……我總覺得陸君知不像是能長久的人……我擔心你陷得太深,到時候又難受……,還不如少用點心……”
阿光一句話說的含含糊糊,嚴灼還是聽明白了,他撐著額角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阿光有點懵,“你笑什麽?”
“沒什麽。”嚴灼拿起筆,在試卷邊緣隨便寫了幾個字,“就是突然想起陸君知而已。”
阿光一陣無語,眯著眼睛,“和你說正事兒呢!你這想什麽呢?”
嚴灼看著自己寫好的一行字,笑了笑,“他就是正事。”
阿光:“……真是被你打敗了。”
嚴灼把免提打開,將手機放到旁邊,拿出一張草稿紙開始做題,“我們下午剛在考場那邊分開,晚上他就跑到我家這邊等我……”
“停!”,阿光都樂了,咬著煙靠在牆邊,“你這是來秀恩愛的?!”
“嗯?秀恩愛不行麽?”嚴灼在草稿紙上飛快的寫算式,燈光下的側臉白皙溫柔,“本來就很恩愛。”
“臥槽!”,阿光把煙夾在手裡,抹了把臉,“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嚴灼。”
嚴灼笑了笑,把算出來的答案寫到試卷上,“陸君知不是那樣的人。”
阿光想了想,“行吧,你自己決定,我也有點亂,一邊覺得你和他在一起挺好的,一邊又覺得不放心……”
“我知道。”,嚴灼把試卷翻過一頁,“我自己有分寸。”
阿光頓了一下,“你現在幹嘛呢”
嚴灼在試卷上畫了條輔助線,“寫數學題。”
阿光有點驚訝,“這時候你還能寫得下去?我要是你今天晚上都睡不著了,你還有心思寫作業……”
嚴灼單手撐著額頭,腦袋裡想起陸君知傻裡傻氣的模樣,笑著看了眼手機,“是有點寫不下去,但是不找點事情做,我就想給他打電話。”
“靠……”,阿光用力吸了口煙,有點想笑,“你丫真是憋壞了吧,這麽多年從來不談戀愛,這回一談可勁兒嘚瑟……”
“可能是因為他不一樣……”,嚴灼笑著看著台燈黃暈的光,又補了一句,“對我來說,他和別人不一樣。”
嚴灼寫完作業又洗漱完才11點,本來想給陸君知打個電話,又想到估計他那邊正有事,就直接睡覺了。
可能是晚上睡得早了點,嚴灼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過來,洗漱完了出門的時候才6點半,天剛蒙蒙亮。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剛出門走到院子裡,嚴灼就覺得一股冷氣直往衣服裡鑽,他把上衣拉鏈拉好,哈了口氣,背著書包拉開大門。
“你這麽在這兒?!”嚴灼看著站在大門口的陸君知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今個兒起得早就過來了。”陸君知鼻尖凍得有點紅,一說話都帶著一串哈氣,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看著他,“想著和你一塊去學校。”
嚴灼心裡緊了一下,上前一步把他拉進來,觸手冰涼,都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不冷麽?”
陸君知嘿嘿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沒起。”
嚴灼皺著眉,把陸君知的手抓起來放到唇邊哈了哈氣,“你手太涼了,先進屋暖和一會兒。”
說完轉身拉著陸君知要往屋裡走,結果後面的人拖著他的手不動。
“怎麽了?”,嚴灼回頭看他,有點莫名。
陸君知也不動,就看著他笑,清晨灰蒙蒙的天空下,眼睛裡全是璀璨星光,“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昨天的事是我自個兒瞎想出來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睡不著了,想趕緊過來看看你……”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傻逼,揉了揉鼻子,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看著嚴灼,“哎,總覺得像是在做夢……”
嚴灼瞬間覺得有好幾根針扎到自己心上,密密麻麻一陣疼痛,他的躲避,他的退縮,他的猶豫,讓陸君知覺得沒有信心,沒有安全感,即使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陸君知仍然會覺得不真實,就好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夢境,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消失。
陸君知眼裡極力掩藏的不安,讓他覺得心疼。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我們在一起了。”,嚴灼上前一步,雙手貼住陸君知的臉,微笑著注視著對方眼睛,自己的聲音在還沒有日出的清晨,格外清晰,“我和你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了,就跟別人一樣,我們在談戀愛。”
陸君知猛然間覺得心都在融化,像陽光下的積雪,一點點變成流動的水,他吸了吸鼻子,又想笑又想哭,“嗯,好像是。”
嚴灼也笑,輕輕用鼻子蹭了蹭陸君知鼻尖,“有沒有很感動?要不要考慮今天晚上以身相許?”
“哎!嚴小灼!你這快成老司機了都!”陸君知本來還挺感動的,結果嚴灼一句話就讓他忍不住笑出來,“你這以前都是假正經吧!”
嚴灼笑著拉著他往屋裡走,“是你自己瞎想,我就是問問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在我這住?”
“住你這兒?”,陸君知跟著嚴灼往屋裡走,咳了一聲,“住……住你這兒啊?!”
“先坐這兒,我給你熱杯牛奶。”嚴灼從冰箱裡拿出盒牛奶倒到杯子裡,“嗯,想不想?”
陸君知咽了咽口水,“想啊!”
嚴灼樂了,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自個兒想什麽呢?我這不是怕你明天早上再跑過來,把自個兒凍病了。”
陸君知嘖了一聲,耙了把頭髮,“我可什麽也沒想,亂想的是你吧!”
嚴灼靠在桌子旁邊,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君知,“嗯,我是挺想的。”
“哎哎哎!我說什麽來著,就說你不正經吧!”陸君知指著嚴灼樂,“還在那裝?!”
嚴灼轉身把牛奶遞給陸君知,看著他喝了一口,“我說,我是挺想你的,你以為我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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