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突然反應過來,不妙!我去,被保護幾天就忘了,他其實什麽秘密都防著她呢!這是有新情況了!
她想把手臂從他手裡抽出來,抽不動!而他一個錯身,就到了她背後,手臂一壓,陸惟真就被他牢牢勒在懷裡。
陸惟真:!!!!!!
真的是勒,絕對、完全沒有半點抱的感覺。她好不舒服,四肢亂彈,有點喘不過氣,他以為勒的是隻雞仔嗎?這死腦筋的男人,他腦子裡是不是就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
“你給我松開!”陸惟真怒吼。
他沒吭聲,裝死。
陸惟真無法,又想起之前那回,忙喊:“不許再打暈我!”
不管他要對朱鶴林做什麽,驗證也好,拷打也好,什麽玄乎其玄的技能也好。她和他配合這麽久,到了揭曉懸念的時刻,他又要把她丟開!
工具人也是人!工具人也會有小情緒!
嗚嗚嗚,虧她還以為他這麽好心溫柔,主動伸手扶她,原來早就算計好了是要弄她!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陳弦松說,然後大手往上一抬,就重重捂住了陸惟真的眼睛。
陸惟真再次:!!!!!
這樣就想攔住她?沒門!陸惟真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把他的手掌從臉上拉下來。可她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普通女人和捉妖師男子之間的力量差距,他隻用一個手肘就死死壓住了她兩個手臂,怎麽也掙脫不了,她甚至夠不到他的手掌。陸惟真的眼前黑糊糊的,只有他的手掌,溫熱,有勁,硬硬的指腹還擦得她的臉微痛。一點稀疏的光線,從他的指縫漏進來。背後,是他的胸膛,像堵硬梆梆的牆。
就在這時,眼前那一點漏進來的光線,陡然大盛,白亮無比。陸惟真一下子呆住,也不掙扎了。她能感覺到陳弦松單手從腰包裡掏出了什麽東西,過了一會兒,又裝回去,那白光瞬間消失。他松開了手掌,將她放開,說:“好了。”
陸惟真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朱鶴林,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昏迷的死樣。又轉頭看陳弦松,也是老樣子,神色平靜,手裡什麽也沒有,腰包大小也沒變化。
“他不是。”陳弦松說。
陸惟真:“你怎麽知道?”
“我驗證過了。”
她就知道。
陸惟真瞄了一眼他的腰包,不肯給她看的,就是剛才從腰包裡掏出來的,用來驗證朱鶴林的寶貝吧?
難不成他還有照妖鏡?
“我先撤。”陳弦松對她點了一下頭。
你你你,點個鬼頭!
“等一下!”陸惟真攔住他的去路,咬牙,“你剛才……剛才……”
可說出來有用嗎?陸惟真很清楚,他只是因為上次意外失手,被迫讓她知情、參與。一旦涉及任何隱秘,他不想開口,誰也別想撬出一個字。
所以她現在控訴,有什麽用呢?他有他的立場。
她臉色發紅,白皙柔軟的手攔住他去路,眼裡像在噴火,話卻半天說不出口。陳弦松就這麽看著她,突然間,笑了,把她的手撥開,走了出去。
陸惟真:“……”
笑什麽笑。
太討厭了。
突然又氣不起來了。
“喂,他怎麽辦?”陸惟真追問。
“你該怎麽做怎麽做,當我沒來過。”陳弦松答。
陸惟真想了想,抬腳,在朱鶴林臉上身上,狠狠踢了幾腳,這才解氣。然後她拉開休息室的門,門外空蕩蕩,陳弦松早已不見蹤影。
該怎麽做怎麽做,一切如常嗎?
如果陳弦松沒出現,朱鶴林想要對她動手動腳,被她掙脫,而他醉倒在休息室裡。她會怎麽做?
她不會回包間了,她要回家,立刻,馬上。
陸惟真轉身走向大門。
臨近午夜,正是夜總會生意最好的時候,門口也停了幾輛出租車。陸惟真招手,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大姐,大聲說:“你好。”
陸惟真:“你好。”報了地址。
大姐的車開得又平又穩,駛上大路。陸惟真靠在座椅裡,閉上眼,仿佛又重新看到陳弦松瞬間移動而來的畫面,即使回想,依然驚心動魄。還有他踹朱鶴林時,凶狠的樣子;還有他最後那個笑,他不是大好人嗎?不是降妖除魔的正道英雄嗎?怎麽可以笑得那麽壞壞的!
……
捉妖師渾身上下,都是秘密。
等他抓到壁虎男,一切是否就結束?他會帶著全部秘密離開,不留半點給她。
等陸惟真回過神,望著窗外的景色,感覺有點陌生,似乎不是她常走的回家的路。
“師傅,你走的哪條路啊?”她問。
“哦,我繞的近路,這不是給你省錢嘛。”司機大姐爽朗地說,“放心,我是老司機,路熟得很。”
“哦。”
第18章 葫蘆哥哥(1)
陸惟真一聲不吭。
又開了一會兒,車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暗。路兩旁都是圍牆,看不到行人,只有他們一輛車。陸惟真偷偷打開手機上的地圖,已經完全偏離她家的方向。這裡像是一個公園後門附近,距離主乾道很遠。難怪深夜無人。
陸惟真全身緊繃,時刻防備著前座的人。司機也始終沉默,隻留給她一個圓潤的女性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