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偃愣了一下,看起來竟然有些難過,問:“為什麽不可能?為什麽?”
他望著她的眼睛,一刹那,仿佛要望到她那荒草滿地的心裡去。
陸惟真說:“我把你當哥,而且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戀愛結婚的想法。”她說得字字清晰,很平靜的語氣,卻讓你覺得她的意志不會為任何人和事動搖。
許知偃卻一字一句地說:“我把你當心肝兒,誰欺負你一下我就要揍誰那種。而且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天天想和你結婚。”
直到什麽時候呢?直到……你忘了某個人某些事,直到你重新露出笑顏。那時候我倒是可以和你離婚,去尋找真愛了。
陸惟真卻很清楚,許知偃這是又犯軸了。他經常突如其來的在某件事上,變得非常執拗,哪怕那件事再匪夷所思讓人目瞪口呆,他也非辦成不可。只是陸惟真萬萬沒想到,他會在和她結婚這事上犯病。這要是不能讓他打消念頭,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真的會天天在蘭州拉麵館單膝下跪。
而且,她今天必須一擊即潰,徹底鏟除他腦海裡的念頭。
陸惟真想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處男?”
這回,換許知偃發愣了。
陸惟真:“隻回答是或否,你25了。”說完露出一副隱隱的你莫非是不行的表情。
許知偃立刻說:“當然不是!從我12歲起,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數不勝數。哥哥我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陸惟真笑了一下。
她說:“那就行了。我是厲氏之子,湘城處長,天生徵虎,最年輕的青龍。所以,我只要處男。”
許知偃:“………………”
陸惟真招手叫買單,結果服務員說已經買過了,她看向還在呆滯狀態的許知偃,說:“謝了,下頓我請。”起身走向店外。
許知偃連忙追出去,不是,他就沒搞明白,她那一堆花名,和只要處男有什麽關系。
“真只要處男啊?”許知偃騎車小黃車又蹭著她的車。
陸惟真:“嗯。”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在她耳邊說:“我剛才吹牛的,其實我處得不能再處了。”
陸惟真一腳把他再次踢翻。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睡覺,陸惟真就沒有得到一分鍾的清淨。許知偃一旦認定什麽事,那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從早跟到晚跟著她,都快成長為一名合格外賣員了。期間,他又求了五次婚,一次在家裡,一次在蘭州拉麵館溫故而知新,一次在夜宵攤,一次在馬路上,還有一次在廁所門口。許知偃和高森看得目瞪口呆。陸惟真阻止無效後,也就不理他了,跟沒事兒人似的,乾自己的事。
到了這天下午,高森接到斷手的電話:“叫上半星和許嘉來,晚上一塊兒過來吃飯,我做了幾個菜。”
那天斷手把他們仨罵走後,這還是第一次聯系他們呢。
高森笑答:“好。”
結果去的是四個人,許知偃天經地義地跟著。到了斷手屋裡,許嘉來去廚房幫忙,高森和許知偃翻看一些武器配件,陸惟真坐著沒動,一直望著窗外,外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片灰蒙蒙的。
斷手端了杯雞尾酒,放在她面前,陸惟真接過,他在她對面坐下,和她一起看著雨。
“有個消息,昨天傳來了。”斷手說。
第66章 衛道眾生(2)
“什麽?”
“前天有人在江城,看到了他和徒弟出沒,那是他師門所在。他沒有死,好好活著。”
陸惟真握著酒杯,輕輕“哦”了一聲。
“看來他暫時不會與你為敵,畢竟他的師門,也不敢輕易動我們一個處長。”斷手說,“只是也要防備,他日後找幫手來對付你。”
陸惟真笑笑,說:“來就來吧。”
一個腦袋從她背後探出來,問:“他……是誰啊?”
斷手看一眼許知偃,沒答。許知偃則盯著陸惟真的臉。
“和你沒關系。”陸惟真說。
許知偃一屁股挨著她坐下,說:“怎麽沒關系了,昨天我還向你求過婚。”
斷手怔住。
二太子,向陸半星求婚?也就是說,半星以後很可能是大中華區大統領夫人。
歷年來,二太子是如何被半星毆打蹂躪,斷手也有所耳聞。如果半星真的嫁給他,把他當成傀儡應該不難。那不就等於坐上了那個位子?
那麽厲承琳曾經的野心,豈不是間接實現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那兩個並不知道斷手的思路已經跑了這麽遠。斷手聽到許知偃問她:“就是他對不對?”
陸惟真答:“沒有誰。”
許知偃又說:“你和我說,我保證不吃醋。他有沒有到青龍?”
陸惟真:“再說我把你丟出去。”
陸惟真和陳弦松那一段,斷手自然是知道的。畢竟高森三杯酒下肚,什麽話都會對他這個第一親衛說,瞞誰也不能瞞他。斷手暗忖,半星願不願意收了二太子,那是後話。半星和捉妖師那一段,卻不能傳到大統領耳裡去。
本也不該有那一段。
斷手忽然開口:“我聽說,他的師門一直有與他聯姻的打算,這次,他既然投靠,或許會娶他師妹。”
陸惟真一點反應也沒有。反倒是許知偃,看了斷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