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在這條真空帶後,用颶風,頂住對面排山倒海般的壓力。陳弦松一直在她身旁,雖然他全部法器皆不可用,卻和她寸步不離,共同進退。
眼見著身後幾十米,人已經疏散得差不多了,陳弦松察覺,他們面前的巷道頂上,已有大塊岩石掉落,也就是說,洞壁就快撐不住壓力了。
他對陸惟真說:“現在,一次後撤二十米,你在二十米後,重聚真空帶,阻擋火勢。”
陸惟真在心中稍一估算,二十米的距離,等火焰噴過來,足夠她歇口氣,再重聚真空帶。
“好!”
“我數一二三我們就一起後撤。”
“好!”
“一、二、三!”
話音剛落,陸惟真的身影快若幻影,肉眼幾乎看不清她的速度,幾乎是同一秒種,她已在二十米外,面色冷凝,雙掌重新抓風聚風。
也幾乎是同一秒種,陳弦松如影隨形,瞬移至她身旁。
其實火焰爆燃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幾乎眨眼即至,但還是比兩人慢多了,所以當火舌塞滿這二十米的巷道,重新撲到他們面前時,新的真空帶已經形成,而陸惟真身上的壓力,也為之稍微緩解。
陸惟真忍不住笑了一下,陳弦松也微微一笑,面對猙獰劇烈的火魔,只有區區五米之遙,他們卻一個凝神靜氣,一個挺立如松。
陳弦松注意到最後幾個人已後撤到這段坡路的頂部,便說道:“這一次,後撤五十米左右。”
“好。”
兩人再度一起瞬移,重聚防火帶。這一次,他們身後距離下坡頂端,只有四五十米距離了,他們甚至還等了一兩秒,火才燒到他們跟前。
而在他們身後,許知偃終於把最後一個人,也丟到了坡上的拐角處,只不過,所有人都站在他身後,無聲望著下方,那兩個人為他們抵禦火魔、保住逃生通道的情形。
然而此時,情況已經不太妙了,因為前方巷道,不斷有岩石頂,大塊大塊掉落,並且隱隱傳來轟隆聲、坍塌聲。
這一整段巷道,馬上要坍塌了!
陳弦松立刻說:“後撤到坡上,一、二、三!”幾乎是同時,陸惟真收手,身影如浮光掠影,往後急退。在陳弦松站到坡頂上的下一個瞬間,她也已全身而退到他身旁。
火焰沿著巷道,直撲而上,洶湧而來。
“躲開!”陳弦松吼道。
他們身後的所有人,全都四散開,唯獨剛剛被超級青龍丟上來的昭雲,突然抬頭,說:“我來斷後,跑!”話音未落,他已摘下鬥笠丟出。
這一次,鬥笠直接膨脹如他們逃出的洞口大小,並且質地不再彈軟發光,而是黑沉堅硬如一扇鋼門,結結實實將洞口堵住。
昭雲拔腿就往外跑。
超級青龍衝上去,扛起昭雲就飛;陸惟真一把抓起林靜邊。
一回生二回熟,許知偃看向薑衡煙,薑衡煙拔腿就跑,許知偃“切”了一聲就順手扛起了褡褳大叔。
一群人飛也似地逃離,離即將崩塌爆照的巷道,越遠越好!
而身後,被堵住的轟鳴聲不斷,整個礦山好像都因此震動。
一群人跑出大概四五十米,陳弦松忽然懸停,喝道:“左拐!”
此時眾人對他的話,哪裡還有任何懷疑,完全的信服依賴。大家齊齊轉頭,左拐進一條更狹窄巷道。
這巷道只有三十余米深,盡頭竟是一閃緊閉的小鐵門,眾人一呆,就聽到陳弦松再次喊道:“昭雲,收法器!”
昭雲抬頭:“大笠歸位!”
與此同時,陳弦松拔出光劍,一劍劈開門鎖,踢開鐵門,帶頭衝進去。他一進去,其他人也全都跟進去。
就在這時,只見他們身後,一個鬥笠如光似碟,歡快地急旋而來,昭雲手一抓,將鬥笠抓回,戴回腦袋上。緊接著,眾人就看到洶湧的火焰,從他們來的方向,直奔而來,奔向前方,同時也往這扇小門撲來。
許知偃“嘭”地一聲關上鐵門,將所有火焰和衝擊波關在門外。與此同時,陸惟真抬起手,這回,終於可以在這一小片安全的空間裡,動用能量場了,一股浩瀚而柔和的力量,輕輕托住鐵門。門外的爆炸聲、撞擊衝擊波,似乎都變得遙遠而悶塞了。
每個人都靜立不動,注視著鐵門。過了一會兒,爆炸聲終於漸歇,坍塌聲也漸漸平息。這個小房子裡的氣氛卻仿佛凝固住了。
陸惟真抬頭望去,借著礦燈交錯的光線,大致能看出這是個不足二十平米的洞穴,只不過修葺得平平整整的,地上還鋪著白瓷磚。這個洞裡光禿禿的,連桌子板凳都沒有,她還看到牆角堆著十幾箱水、一堆食品箱,還有一些藍色大罐子。
陳弦松走到牆邊,摸索了一陣,所有人都看著他的舉動。
驟然大亮。
每個人都無法適應明亮的光線,遮了一下眼睛。
陳弦松說:“這是井下的避難硐室,我們可以暫時在這裡歇口氣。”
所有人松了口氣,雖然不明白硐室是什麽,但避難二字都是懂的。有幾個人乾脆一屁股坐下,其他人接二連三也都坐下。陳弦松和陸惟真也是累極,靠在牆邊坐下。
一時間,硐室裡只有大家漸漸平息的呼吸聲。
陸惟真的目光滑過眾人:林靜邊、許知偃、超級青龍、許嘉來、高森、薑衡煙、褡褳大叔、昭雲、拂塵大叔,另外還有兩隻大青龍,一位年輕捉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