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邊厲喝道:“松開!”衝上來就拍掉他的手。許知偃也不在意,一屁股擠開林靜邊,睜著一雙深深長長的桃花眼,說:“神醫姐姐,那我應該怎麽辦?”又把手伸過去:“快,給我把個脈,快給我補補,一定要大補!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呢。”
陶清扉卻淡淡看向別處,對林靜邊抬抬下巴:“問他,他同意,我就給你把脈開方。”
許知偃:“為什麽!你為什麽都要聽男朋友的?你就不能做個獨立的女人嗎?”這是個令人傷心的話題,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邊,和陳弦松一起看熱鬧的陸半星。世風日下啊,這些女人,都不可愛了!
陶清扉臉微微一紅,林靜邊也悶不吭聲,陶清扉答:“我不認識你,靜邊是我朋友,我當然要聽他的。”
許知偃:“……狡辯!”
林靜邊快速掃了眼陶清扉,心有點怦怦跳,臉上卻淡然得很,乾脆直接擠上來,把許知偃從陶清扉身邊擠開,低聲喝斥:“站過去點!”
許知偃委屈巴巴地往旁邊挪了挪。
林靜邊搶回自己的位置,心裡也舒服了,一臉道貌岸然,大仁大義,聲音也完全不小,說:“陶醫生,有時間還是給他看看吧,好好補一補。許二公子腎虛,我們捉妖師當然願意出一份力,助他成為一個健康的男人。”
這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三教九流的捉妖師們,才不管許知偃是太子爺了,哄堂大笑,聲震山林。而異種人們,雖然也很想笑,但真的很沒有面子啊,於是個個呈現一種羞恥和憋笑交織的扭曲臉色。
這兒動靜這麽大,本來走到前方去,和技術負責人碰頭的徐景森、馮望都回頭,然後他們都滿意地笑了——看來雙方磨合得很不錯嘛!有說有笑!
高森和許嘉來也下了車,他倆本就是徵虎裡的佼佼者,又在湘城,也想來護衛陸惟真,所以都被選上。他們把許二公子被虐記,聽得完完整整清清楚楚,但他們能怎麽辦呢?這要是換成別人去虐許知偃,他們肯定要站出來幫忙的。可虐他的是林靜邊,他們家半星的男朋友的徒弟,四舍五入就是他們的師侄,兩邊都沾親,所以兩人乾脆閉口當自己不存在。
至於跟著許知偃的超級青龍?他是來保護二公子人身安全的,是否腎虛,身為優秀護衛他要做到不聞不問不管。
薑衡煙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剛睡了一頓飽覺,迷迷糊糊的,腦子裡還是一團熱乎乎的漿糊。她只聽到有人在說腎虛,又抬頭望去,見陳弦松和陸惟真站在人群正中(其實是站在許知偃林靜邊兩人的身後),她就問旁邊的師兄:“誰腎虛?說誰腎虛?陳弦松嗎?”要不能是誰?在座的都是單身狗。
恰好這時,笑聲間歇,薑衡煙的聲音又不算小,陳弦松耳力過人,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額頭青筋微微一跳。
第176章 一群餓狼(2)
陸惟真自然也聽到了,她看了眼人群中生龍活虎的薑衡煙,低聲問陳弦松:“她怎麽也來了?”
陳弦松同樣低聲道:“她家有傳世寶刀,不輸我原來那把光劍。而且她打架是一把好手,乾掉小青龍不在話下,遇到大青龍勝負五五。”
陸惟真幽怨:“你好了解她,你還誇她。”
陳弦松:“……”
還是他戒備心不夠,以後記住了,哪怕女人主動問,也不能答。
陸惟真輕哼一聲,對許知偃招了招手:“許知偃,過來。”
怎麽辦,自己的兄弟,再丟人也要護著。
眾目睽睽下,臉紅心塞的許知偃如蒙大赦,立刻跑到陸惟真身邊,陸惟真問:“你最近是不是在熬夜修煉?”
許知偃眼淚都要出來了,還是半星懂他!他一把抓住陸惟真的手,剛要說話,結果短短時間內,第二次,爪子被人抓住,無情丟開。
陳弦松剛要面不改色把手放下,可是被管教許知偃毫不在意,換成抓住了陳弦松的手——抓不到女閨蜜,抓男閨蜜也一樣!
陳弦松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麽緊緊的、依賴地抓住手,眉峰微微一抖,到底沒扔開。
於是許知偃心裡治愈了,歎了口氣,說:“弦松啊,你徒弟真的好凶,他老婆更凶,他們一起欺負我。”
陳弦松能怎麽辦,一個是親徒兒,一個相當於是大舅子,乾脆笑而不語。
陸惟真拍拍他的肩:“好了,多大點事兒,今天晚上,我們倆陪你一起修煉。”
許知偃頓覺揚眉吐氣:“好!”
這時,前頭的三個小組長也商量完了,對眾人說:“我們就住在旁邊的宿舍樓,大家先去各自安頓,空房間都可以住,吃點東西,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到辦公室開會。”
那棟宿舍樓除了住著先頭部隊,有一半是空的,大概還有七八十間,只不過房間都很小。而且先頭部隊已經提前把房間都整理過一遍了。
當然,這個整理是非常簡單的,也就是把不能用的床扔掉,把能用的床留下,把已經漏水或者天花板塌了的房間關閉。於是整理出來一堆單間和雙床房。
陸惟真、陳弦松,帶著許知偃、林靜邊、陶清扉、許嘉來、高森,去了同一層。房間夠多,隨便挑。陸惟真和陳弦松就走向最頂頭那一間。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是推開房門那一刻,陸惟真還是沉默了。顏色深深淺淺的天花板,角落裡一團團看不清的汙漬,斑駁的牆皮。水泥地板,一層灰。屋內只有一張單薄的木板床,一張桌子。那床估計他倆睡上頭,得緊貼著才能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