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不太明白,”林柚道,“你為什麽殺掉全鎮的人?”
“因為他們活該。”
這時再從對方口中發出的已不是“凱西”的聲音,而是瑪麗·肖那嘶啞的嗓音。
“既然他們想讓我的劇院消失,我就讓他們消失。”
林柚看一眼那堆作一堆的建築垃圾,懂了。
可能是有人不信那首童謠的邪,也可能是一直畏懼瑪麗·肖的小鎮居民也終於不堪忍受時不時的失蹤案或謀殺案,總之,他們站出來想把這座代表著不詳的劇院徹底拆除。
可惜在拆到沒一半時,瑪麗·肖就狠厲地下手了。
“不僅僅是他們。”
瑪麗·肖嘶嘶作響地笑起來,“還有他們的後代,還有他們的親戚,我要讓他們、讓你們全都消失。”
所以把她也騙來了?
“可我沒有消失啊。”林柚佯裝苦惱道。
殺人條件一直滿足不了是真的很頭疼。
瑪麗·肖:“…………………………”
這人又是塞辣椒又是毀她木偶,父輩的舊仇加上新帳,她看林柚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赤紅。
“這樣吧。”後者恍若不覺,依舊友好地提議,“我們來打個賭,二十四小時內,只要你嚇得我叫一聲,出聲就算,我都主動滿足條件任你處置。”
“當然,反過來,如果我贏的話——”
“無所謂。”
瑪麗·肖冷笑。
反正,贏的會是她。
第23章 如月車站
“不是我說你啊林柚。”
臨出門前, 簡明佳直咬牙切齒地望著她歎氣。
“又是貿然打那個賭, 現在又整什麽單獨行動,你確定真沒問題?”
“安啦安啦,”林柚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你還不了解我?我這邊肯定沒事, 你們那兒多注意著點兒就行了。”
她在簡明佳懷疑的目光中一點都不客氣地把對方推出門, 一旁的耿清河倒是跟上得很自覺, 他帶著點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
“柚姐, 雖然這話輪不到我說——”
“那就不用說了。”林柚被明顯給噎卡殼的耿清河逗樂了,她道,“行了我懂你們意思, 但蠟燭留著給瑪麗·肖點吧——你們趕緊趁這機會找找看有沒有別的道具。”
就像牙刷出現在劇院座位夾縫裡那樣, 特殊道具有可能會刷新在隱蔽又不合常理的地方。
她跟瑪麗·肖的賭約為期二十四小時, 依照當初瘦長鬼影的經歷, 塵埃一落定就會算作副本通關,到時可就沒機會再行動了。
他們早從劇院回到了她最開始“繼承”的那棟房子。屋裡就剩她一個,林柚關上門, 走回客廳。
到這小鎮已是下午,在劇院的大半夜過去, 這會兒天邊又泛起了魚肚白。
凌晨四點,天色將亮未亮,客廳裡被照得亮亮堂堂。但就在林柚踏進去的刹那, 她忽覺頭頂上的吊燈閃了一下。
燈泡以一種詭異的頻率來來回回明滅, 也就不到三秒, 整個客廳都陷入了黑暗。
林柚不動聲色,抬眼掃過一圈。
沙發上多出團白色的布,布下塞得鼓鼓囊囊的。
她思忖一會兒,還是走上前俯下身,可指尖才剛挨過去,白布底下那東西便猛然暴起!
整張布被迎面掀在林柚身上,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布愈纏愈緊,簡直要讓人透不過來氣,再加之眼前漆黑、對外界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恐懼,常人難免要慌了手腳叫喊出聲。
然而林柚又不是一般人。
這事往上追溯,可以去采訪采訪間隙女和瘦長鬼影,但瑪麗·肖現在顯然沒有和他們促膝長談的機會。
眼見她恨得牙癢癢的家夥非但沒嚇著,還三兩下摸索到了突破口,一把拉著白布拽下來、揉成一團抓在手裡。
“好玩嗎?”林柚問。
她另一隻手理了理亂掉的劉海。
“我還想到種玩法,”她看著原先在白布下的家夥——木偶比利,皮笑肉不笑道,“想不想體驗一下?”
就禮貌性地問一句,她可沒打算聽回答。
林柚揪起比利的領子,用那大塊白布胡亂裹了幾圈包成個球。她拎著這包裹,拉開陽台門,往前一掄胳膊。
——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陽台門複又被乾脆利落地關上,林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附在比利身上、一頭直直倒栽進灌木叢的瑪麗·肖:“……”
靠。
她也沒有就此放棄,一次次卷土重來得讓林柚充分體會到了什麽叫鍥而不舍的精神。
可人是會有免疫性的。到了後來,她再經過椅子上眼球四下亂轉的木偶,幾乎是打著哈欠給它戴了副從床頭櫃翻出來的墨鏡。
日頭轉到中午,簡明佳兩人回來,一眼看到那副被氣急敗壞摔在地上的墨鏡。
“……這怎了?”她茫然道。
“沒多大事。”林柚不以為意,“你們找到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