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梁勇定定神,“去前台那兒看看,應該有點什麽線索。”
有幾個人疑神疑鬼地留在原地,林柚跟著一起走近。別人翻找櫃台之際,她瞄見桌上擺著本簿子。
她隨手翻了兩頁,發現這是手寫的入住登記。這個副本的背景應該是歐美那邊,一排五花八門的人名簽得龍飛鳳舞。
“找到房卡了!”
另一頭,齊蘭蘭叫出聲:“正好八張!”
站在原地的那幾人也圍上來,一同看著她手裡的房卡。
“挺奇怪啊,”之前的司機——陳均摸著下巴說,“雖然是八張,但分別分在四層了。”
比如說有兩張是相鄰的103和104,之後的兩張又是201和202。
梁勇想了想。
“總得查探下這裡情況,不如就按這個來分成四組。”他提議,“我把號碼蓋住,抽到同一層的人是一組。”
“我不。”
那攬著男友胳膊的姑娘別扭道:“我要和我老公一組。”
“行吧行吧,那這兩個給你們。”梁勇擺擺手,“剩下的人抽?”
林柚翻過自己的卡面,看到上面的數字。
“我這張是103,”她說,“誰是104?”
“我。”
有人應聲,隨即愣住,“誒,真巧。”
“巧了巧了,”林柚一樂,“又是你啊。”
是挺巧的,繼在車上同座之後,抽到和她一組的還是耿清河。
他們這組被分配去一樓左邊,梁勇和陳均那組則去了右邊。其余人去二樓。
“有什麽事就喊,”臨走前,梁勇又囑咐道,“我們隨時過來幫忙。”
——徹底被當成沒多少經驗的新手了。
對方也是好心,林柚哈哈乾笑著應了聲,轉頭跟耿清河走向了另一邊。
“你也是學生?”路上,她主動打聽道,“怎麽分到這職業的?”
十八九歲的陽光大男孩臉上劃過一絲絲的不自然。
“那什麽。”
他看看周圍,確定其他人走遠後小聲道。
“你說咱倆也算有緣了,我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啊。”見林柚點點頭,耿清河才繼續說,“我當初的副本是去一棟荒郊野嶺的廢屋找失蹤朋友的線索,結果剛進門就看到門自己要關——”
林柚:“然後?”
耿清河:“……然後我直接從門口竄出去了,再想開門發現再也打不開了,系統提示我說任務失敗。”
林柚:“………………”
求生欲強過頭的後果。
“別這麽看我啊,”他訕訕道,“我那是從心。”
……那不就是突出一個慫麽。
“我膽子很大的!”耿清河申明。
“行,”林柚也不多廢話,指指身後剛經過的那扇門,“現在給你一個證明自己膽量的機會,來嗎?”
耿清河:“……啊?”
“你看這扇門。”
她道:“是不是和別的門不太一樣?”
順著她指的方向,耿清河才注意到那門的確和其他的有微妙差別——沒有電子鎖,門牌上也沒有門牌號。
“看規格,這裡是座家庭旅館。”林柚說,“這間離大廳近,又挨著樓梯——既方便去接待半夜投宿的客人,也方便上下樓查房,我懷疑有可能是老板住的。”
耿清河聽懂了她的意思,“要進去看嗎?”
“當然。”
如果是旅館所有者的房間,自然比普通客房有更多的線索。
林柚一擰門把,房門應聲而開。
居然沒上鎖。
房間裡也亮著燈,窗戶卻是關得死死的。迎面一股悶久了的氣味,林柚皺著眉用手扇了扇。
裝潢果然不像一般客房,橫在房間中央的雙人床上整潔地鋪著柔軟被褥。床邊還立著個梳妝台,上面有不少瓶瓶罐罐,而另一邊的衣架上掛了件男式西裝,看來原本住在這兒的應該是老板夫婦倆。
林柚走到床前,伸手就掀開了羽絨被——
什麽都沒有。
她回過頭,虛掩上門的耿清河正一臉敬畏地看著她。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自認是沒有上來直接翻床這種最可能藏不乾淨東西的地方的勇氣。
“行了行了,”林柚說,“你去書架那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她松了手,下個開始翻枕頭。按理說枕頭下最可能藏著鑰匙之類的玩意,但她把兩個枕頭拿開還輪流摸了一遍,確認裡面只有棉花。
林柚把東西放回去,準備去看看梳妝台。
她沒走得動。
林柚僵在那裡,察覺到有什麽冰冰涼涼的觸感爬上腳腕。
她慢慢低下頭,是幾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指。
——床底下有東西。
幾乎是這念頭剛浮現在腦海裡,她就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猛地摔倒,重重磕在地上的後腦杓和肩膀都是陣陣鈍痛,等林柚回過神,她已經將近有半個身子被拉進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