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這兒,這麽大個,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林柚看著手裡那張新卡,陷入沉默。
卡牌還強硬地往裡又塞了塞。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主動跟著走的卡,不由覺得有點新奇。
明明想主意的是她,剪頭髮的是她,出言挑釁的還是她——這算是無意之中來了個成功的激將法?
妖怪的腦回路果然猜不透啊。
話說回來,依針女的說法,她的頭髮這樣也能再長出來……
順著想下去的話,卡牌能培養嗎?
黎靜愣了半天,抬頭就看到林柚手中多出了什麽東西。她視力不錯,一眼看見那紙牌上的圖畫有一點點眼熟,才撿起來的下巴差點又咯嘣掉地上。
“這、這是……”聯想起剛下來時對方說的話,黎靜覺得自己仿佛猜到了什麽,“難道之前那兩個也……”
林柚做了個“噓”的動作。
……果然!
黎靜眼中露出點羨慕——這是什麽神仙職業又是何等的行動力,她原來還挺沾沾自喜的,這一下子就給比下去了。
觀察了下他們的反應,林柚發現徐嚴一點都不驚訝。
“對了,”她說,“你什麽職業?”
該不會是跟什麽情報搜集有關的?
徐嚴:“你猜?”
行了,當她沒問。
林柚沒興趣陪他玩你猜我猜的,另一邊的任明德開了口。
“羨慕你們,”他歎氣,“我還是抽選進來的。”
談天也就到此為止,當務之急是趕緊上樓找到那些拖開時裝模特的隊友。
走著走著,黎靜忽然停住腳步。
“哎。”
她叫住任明德,“這是不是你掉的那副眼鏡?”
一看還真是。
被針女打掉的黑框眼鏡靜靜臥在地上,厚實的樹脂鏡片倒沒摔壞,任明德趕忙道了聲謝,撿起來吹吹灰又戴回去。
比起一層,這會兒地下反而安全許多。越上樓越提心吊膽,在走過樓梯那段後,四人看著眼前的過道一時都陷入了默然。
“這……”
徐嚴嘀咕:“戰況挺激烈啊。”
車站破敗,牆上原本就有斑駁的不明汙跡,但此時又多出了好些撞痕——痕跡很深,隱隱蔓延出了輻射狀的裂紋。
地板更是慘不忍睹。
好好的大理石地磚碎得有大有小,一塊塊散落在旁處。
“就是沒見到人。”
一戴回眼鏡,任明德又開始不住地把它往上推,“他們不會全都……”
“哪兒能啊別想那麽多,”黎靜馬上說,但看她慘白的臉色,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自我安慰,“要是那樣,這兒肯定到處都是血了!”
林柚想起超市那邊的大片血跡——時裝模特那吃人的作風倒是。
一路沒見到人,他們穿過走廊。
大概是因為許久沒有聽到先前那樣的高跟鞋的聲音,一行人的心暫時放下了些。
黎靜也沒敢出聲,她隻來回觀望著哪裡可能會有隊友留下來的訊號。
她探過轉角,猝不及防對上一張異於常人的長臉。
“呀、呀啊啊啊啊——!”
黎靜尖叫出聲,她反應也快,在時裝模特咬過來之前背過了身,失魂落魄地就想逃。其余三人看她這樣哪還不知道原因,立馬往反方向跑。
“分頭,”林柚邊跑邊把手伸向背包,拿出從警衛室取的那根短棍,“我往右,你們看著往左!”
也虧來的是個岔道口。
不出她所料。
林柚扭頭望著提著裙子追上來的時裝模特,比起那兩人,對方果然更記恨害她摔了一跤的家夥。
她回過頭,驀地發現跑在這個方向的不止她一個人。
林柚一愣,“你怎麽也在這兒?!”
“我直覺這邊更安全點!”徐嚴頭也不抬地答道。
林柚:“……”
你確定?
時裝模特早不知什麽時候把那雙高跟鞋甩脫在何處,怪不得他們就沒聽到過腳步聲,她打著赤腳跑得飛快,眼看就要飛奔到林柚身後衝她的腦袋張開那滿是獠牙的嘴巴!
林柚隻把伸縮警棍一拉,橫插進血盆大口中,試圖躲過這一劫。
乍看材質結實的短棍沒支撐多久。
伴隨著清脆的“哢嚓”聲,短棍就在密密麻麻的尖齒間變作了兩半。
時裝模特又一次撲了上來。
“用這個!”
聽到徐嚴的聲音,林柚接住他塞過來的東西看過一眼,盡管被那玩意兒帶得一個趔趄,還是也用力往後一塞——
“嘎嘣。”
帶血的獠牙骨碌碌滾在地上。
下意識再一次狠狠咬下去的淵陰沉地朝下瞅著嘴裡的大理石板。
牙被崩落了兩顆,松動的更多。她疼過勁兒來,捂著嘴在地上“嗚嗚”了半天,等終於抬起頭,眼前早沒了兩人的影子。
光著腳的時裝模特從後方走過,蹲在矮櫃後的林柚等她消失在轉角後才起了身。
“這麽點功夫就撿了塊石板,”她挑眉,“動作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