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人’是個渾身都是鮮血的小女孩。據說看到她一定不能再做回頭的動作,不然會被立刻撕得四分五裂,而且,‘紅人’在出現後就會開始唱歌,一旦唱完這首歌,被她追上的人就算不回頭也會被殺。”
“至於歌詞的內容……”
“我隻記得兩句,‘把那後背染滿紅色’,”女生努力回憶道,“‘你想穿鮮紅的衣服嗎’……”
她剛剛輕聲重複過,就聽廣播裡也正好唱到這兩句,原本縹緲而聽不清具體字眼的歌聲忽然因為這而落到了實處,別說其他人,連那女生自己都臉色又是一白。
連聲音都抖了抖。
“所、所以我覺得跟模特沒有關系,是紅人的原因。就算廣播裡那個也會唱這個歌的小姑娘不是紅人,也跟紅人脫不開關系。”
她急急地說:“唱這歌也是催我們趕緊找到要求的那隻右手,不然時間一到,可能就是由紅人來把玩家全滅。”
整個車站內的空氣明明是靜止的,在場的人卻仿佛感到一陣穿堂風吹過浸了冷汗的後背。
他們之中玩這遊戲最久的不過倆禮拜,膽量在普通人裡都算大的,可再怎麽樣,想到自己被徒手大卸八塊的畫面也禁不住一寒顫。
“還有不到十五分鍾。”
王一鳴果斷道。
“得趕緊避開那個時裝模特還有別的那幾個,快點兒把右手找出來放棺材裡才行。”
林柚早先沒跟他們一起行動,這會兒又都被時裝模特和紅人搞得神經緊繃,商量起來也沒有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的存在。
她倒是樂得一個人溜到邊上尋摸看還有沒有能用上的東西——這回的物資可比前兩個本豐富多了,保不齊就能再翻到什麽。
這個……
她視線頓住,陷入了思索。
帶回去當賠禮可行嗎?
那邊倒是就解決辦法討論得熱火朝天,直到他們終於想起這兒還擱著倆獨身去過地下搜查證據的人。
“那什麽……”王一鳴一開口,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問過人家名字,不由尷尬道,“二位怎麽稱呼來著?”
“沒事。”
林柚大方地說:“時間趕這麽緊,稱呼不重要,直接說什麽事吧。”
“哦,那我就直說了。”
王一鳴回頭望了一眼,“我們商量的結果是分組行動,怎麽樣?”
分組?
林柚聳聳肩,“行啊。”
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地答應,王一鳴愣住,又望向另一邊的徐嚴,見他也沒什麽意見,覺得這倆人可能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說因為那勞什子的模特已經上樓了,一會兒要是被發現,就必須得有人引開她的注意,剩下的人去樓下找那些儲物櫃。”他道,“你們倆在下面搜過一遍,對那邊的地形應該很熟悉了,所以想讓你們和其他三個人——”
讓他們倆領著去一趟?
在隊友的認知裡樓下還徘徊著兩個危險分子,再加上不知道第一輪結束後會發生什麽,合情合理是合情合理。
林柚雖說有點遺憾不能跟時裝模特正面對上,但現在第一要務是找到小女孩要求的身體部位放進棺材,姑且點了點頭。
她同意了,徐嚴也沒有意見,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王一鳴領人引開淵,被派去找右手的一組裡也包括了找到另兩張紙片的兩人。
聽王一鳴招呼的那幾聲,戴著眼鏡的文弱男生叫任明德,那個面色蒼白的姑娘名字也一如本人一樣的文文靜靜——黎靜,剩下那位理著個平頭的則叫鄭彥。
“還有不到十二分鍾。”
鄭彥看了眼表,在隔著玻璃窗確認過外面情況後,他推開門,“那我們就趕緊去樓下把那隻右手——”
他這一句話沒能說完。
他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明明根本沒聽到高跟鞋的響動,一開門,就和借著廣播中的歌聲有意壓了腳步聲的時裝模特撞了滿懷。
她正悄無聲息地站在窗戶看不到的死角。
鄭彥的聲音被吞了進去。時裝模特張開下顎發達的大嘴,她那遠超常人的體型足夠吞進他整個腦袋。這下密密麻麻的獠牙露出得徹底,其他人眼睜睜地看見數排利齒在轉瞬間刺破血肉,一口咬下——
“哢嚓。”
是脊椎斷裂的聲音。
整顆頭顱從她嘴裡骨碌碌滾落地的那一刻,頸動脈的鮮血噴湧而出!
無頭的屍體還直挺挺地僵立在那裡。
“我……”站得最近的就是黎靜,她被血濺了滿臉,這血腥一幕駭得她呆了,也顧不上時裝模特又一次張開了嘴巴,“我……”
恍惚間,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直直往前帶了過去。
林柚狠踢向淵的膝蓋,在對方被絆了個趔趄的同時拉著黎靜就往外衝。其余人紛紛意識到她打開了個缺口,正想跟著跑,也偏在這時,時裝模特也反應過來,胡亂一擦嘴角,這就一提裙子衝向這兩人。
剛一邁步,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一隻恨天高的尖細鞋跟踩到某個黃澄澄的物體上,還沒站穩腳,那黃不拉幾的玩意兒就滑溜溜地向前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