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象在普通人眼裡恐怕還有點奇妙,林柚可是親眼見過那麽多鬼怪變卡的,心下也猜到幾分是同意後就以某種形式跟隨著了。
唯一的問題是,究竟去了哪裡?
“燙!”偏巧這時,骷髏頭大叫起來,“好熱好熱好熱!”
林柚:“……你就一骨頭架子還能覺著燙?”
“骨頭架子怎麽啦,你居然歧視骨頭架子?!”奈亞在旁還附和地嗤笑了聲,他這一嘲笑更讓骷髏頭氣憤難當了,“看包看包你的包——”
林柚還真循著他說的掀開腰包,在裡面摸出了那張正在發燙的鬼牌。
就像是有誰當場將圖案打印了上去似的,那隻青面獠牙的惡鬼背後,緩緩地顯現出濡女那人頭蛇身的形象,兩隻尖爪伸在身前,尾巴長到盤踞幾圈後還有大半在畫面邊沿。
但她佔的地方也不大,就小小一角。林柚再搞不清楚名堂也該明白過來,剩下的地方還是給別的怪談留的。
顯然,依著這副本的規定,凡是和玩家達成短暫合作關系的鬼怪都會依附在其持有的鬼牌上來隨他們行動,林柚心說這可比她只能召喚出五分鍾——啊不,現在是十分鍾了——強多了。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真想把鬼牌帶出去在別的本裡用。
話說回來,濡女在臨消失前指了個地方——
“不好意思。”
林柚笑著轉頭,“可以托您搭個順風車嗎?”
SCP-106:“…………………………”
*
“哎,別推別推!”饒是這麽說,背後抵著的力道卻絲毫未減,直把林柚使勁往外推,“我自己走——”
骷髏頭掛在包帶上一蕩一蕩。裂口女的時間到了,奈亞拉托提普乾脆待在原地沒跟著一起走——連它都沒聽見倆人湊在一起嘀咕了些什麽——總之,最後進“口袋次元”裡的就只有他們倆。
她在恐怖老人那兒是一點信譽都不剩,林柚就這麽不由分說地被他生生推得一頭栽了出去。穿過那層腐蝕出的質感粘稠的“膜”,伴著熟悉的天旋地轉感,她趔趄一步,穩住身體。
“唉,”林柚歎氣,“至於嗎,我說要找人幫他修他還死活不讓。”
骷髏頭:“……”
“我覺得這是PTSD。”它語重心長道。
你都把人家的家給拆了,還不允許人家創後應激障礙一下?要它擱在那老頭的角度,也得擔心不是什麽修理,而是打算拆得連牆都不剩。
“咳,算了,好歹是搭了個便車。”
林柚訕訕仰頭,看向眼前的平房,可不正是濡女指過的那間。
SCP-106的能力用來趕路可太好使了,他能直接穿牆,用不著像尋常人一樣在街上繞來繞去後暈頭轉向地搞不清再往哪兒走。在他依著濡女指出的方向直線走過去的期間,林柚就待在“口袋次元”裡。然後等一到地方,他馬上火急火燎地回去再把她推了出來。
“猜猜這裡有什麽,”骷髏頭饒有興致道,“鬼?破壞他們結界的玩意兒?”
它自覺自己也是進步不小,以前是見到楚人美就想尖叫,這會兒都能用稱得上是調侃的語氣來議論了。
“在我個人角度,希望是前面那個。”
林柚悠悠道:“但估計是道具。”
她問濡女那一句,本來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對方還真答得上來。
她只是猜想這些鬼怪既然原生於這座城市,可能會握著點什麽線索,像濡女這種級別的尤甚——尋常玩家不一定搞得定她,也就意味著一旦說服她合作,可能會獲得更珍貴的提示。
呃,雖然她是靠嚇的。
平房的大門沒有上鎖,林柚輕輕一推,它就“吱呀”向後倒去。
不同於外面恍如所有人都憑空蒸發的景象,裡邊顯然是久無人居,零散地擺著幾樣家具,四處落滿灰塵。
她捂住口鼻往前走,挨個打開櫃門看了眼,在打開衣櫃門後停下了動作。
出乎意料地輕松。
衣櫃的內壁上貼著張黯淡發黃的破舊符紙,連邊角都卷了起來,其上用朱紅塗抹出的痕跡更是一眼就讓人生起點不詳的預感——站在人類的角度,這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如今她是“鬼”,立場就反轉過來了。
林柚伸手,從邊上一點點揭下了符紙。
一落入她手中,那張黃紙上一閃而過了丁點微光,又驀地熄滅,恢復之前那破破爛爛的樣子。
骷髏頭一樂,“還挺輕松的,啊?”
“純屬運氣好罷了,”林柚可沒它那麽樂觀,“碰上個知道東西在哪裡的濡女。你等著,我可以保證,後面的肯定要難找得多。”
還不比他們當初在如月車站幫紅人找身體,這可是在偌大城市找不清楚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的小道具。
但有總比沒有強,林柚看著那張黃紙。
“走,”她說,“去試試管不管用。”
骷髏頭:“你知道結界在哪兒了?”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