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就只能全靠摸,她扶著它,意識到這是個笨重的項環。
一、二……三,自左向右摸到三個小孔。孔洞呈長條狀,她懷疑是用來插鑰匙的。
林柚試著掰了掰,這裝置理所當然地扣合得很緊密,不可能輕易扯開。
再強行破壞搞不好會出什麽事,她果斷松了手。
“蘇茜。”
正對面的老舊電視機上,那古怪木偶的嘴巴上上下下地動著。
他喚著她在這副本裡被系統給予的名字,繼續道。
“你頭腦過人,熱心公益,向來看不慣損人利己的行為,是學校裡很多人眼中當之無愧的領導者。但是,總是呼籲人們為受難者做點什麽的你,藏在那張友善面具下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
……聽他的意思,她的設定是個偽善者了?
“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說。
“你脖子上的項環一共有三層,裡面儲存著少量TTX毒素。你要做的是在規定時間裡分別找到能解開這三層鎖的鑰匙,否則,一旦倒計時結束,它就會被注入你的體內。”
“你曾經做過這方面的課題,肯定也明白進行血液注射就會短時間內麻痹繼而喪命。”
“生或死,做出你的選擇吧。”
來了來了,經典台詞。
林柚打量著電視機熒屏上的這隻木偶。
豎鋸在那次妻子的流產中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就把這由他親手製作的木偶當成了自己對兒子的紀念。同時,他也會用這來代言他的審判,代替他出現在受試者的面前。
木偶的名字偏偏也叫比利。
……她懷疑豎鋸和瑪麗·肖會很有共同語言。
她這一出神就沉默得太久,可又完全不像慌了的樣子,搞得整個氣氛都怪怪的。
“……”
電視裡,比利安靜片刻,嘴巴一張一合。
“為什麽沒有反應?”
“有的有的。”林柚輕咳兩聲,“不好意思啊,剛才在發呆。”
聽見這話的真凶,極罕見地被這個答案給噎住了。
發呆????
“如果你再不行動,”電視裡的白臉木偶說道,“我就當你是放棄了這場遊戲。”
在豎鋸的規則裡,放棄遊戲,後果當然只有一個死字。
“別急啊。”
林柚說:“我又沒說不玩。”
“我就想問問,如果我通過了有沒有什麽獎勵。”她道,“比方說,我有個喜歡收集木偶的熟人——”
她記得這個比利還能騎自行車,瑪麗·肖應該很感興趣。
“沒有。”
打斷她的豎鋸已經後悔了這次的主動交流,像以前一樣用錄像和隨身聽的錄音多好,這樣被討價還價可不符合他的初衷。
“木偶不行,那換一個,”林柚妥協,“我覺得你——”
“沒有,”不知怎的,豎鋸直覺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他重複道,“你只能贏回你的生命。”
然後就聽對方“切”了聲,“小氣。”
豎鋸:“…………”
“沒有就算了。”林柚道,“開始遊戲吧。”
……這難道不是他的台詞???
不等對方再說些什麽,林柚環顧一圈。
狹小的空間內陰冷潮濕,牆壁與地板交界的縫隙處還有著大片的霉斑。整個房間裡只有她方才那把椅子和對面的電視機,再不見別的機關。
顯然,豎鋸估計沒打算把這裡當成場地。
左邊有一扇木門。
她拖著的這條帶球鐵鏈,少說也有十公斤重。
林柚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如果要防止她逃跑,直接找個管道拴上去不就好了。
這拖得她走過去都有點費勁,她好容易走到那扇木門前。和遍布霉斑的牆角一樣,這髒兮兮的門看上去也有段時間沒人管了。
她擰下門把。
一開門,潮氣撲面而來。
看著那邊,林柚意識到了這鐐銬的用途是什麽。
眼前是一塊六米見長的方形水池。
不知是不是機關的作用,在那顆鐵球隨著沉重悶響而被拖進來後,她身後的木門也自己緩緩合上了。
豎鋸喜歡近距離觀察自己的遊戲現場,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這樣想著,林柚視線掃過,沒見到窗口或是孔洞。
看來沒有。
也是,他這次是在控制著木偶,可能是監控什麽的吧。
這裡的空間可比剛才的大不少。牆角櫃子上擺著台電視,原本黑著的屏幕在此時亮起。
比利那張漆成白色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上面。
沒人打岔,他收拾了下心情,終於可以好好地進行他的審判。
“既然你決定接受這個遊戲,那麽倒計時開始。你有四十分鍾去找齊這三把鑰匙。”
“蘇茜,在你眼前的是兩米深的水池,第一把鑰匙就在水底。”
他道。
“你需要帶著鐐銬下去,它一定程度上限制著你的行動,長度還不至於會讓你換不上氣。順帶一提,它的鑰匙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