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頭一時語塞。
“這個……不太好說。”
它糾結道。
“來到這裡以後我有點感覺,但又隱隱約約地說不好在哪……”
這怎麽找?
林柚做了個深呼吸, 正想說點什麽, 一回頭就看見裂口女閑來無事, 往看上去最好惹的家夥邊上一湊。
“我美嗎?”她問。
林柚:“……”
這居然還帶對友軍開刀的。
耿清河:“……”
臥槽。
裂口女的打扮太有辨識性, 他心知這要是回答不好就是被割嘴巴的命, 立即眼巴巴地看向林柚。
“美美美。”裂口女隻覺自己的肩膀被誰一握,林柚不帶什麽感情地說,把前者往沒人的地方推,“行了行了,別逮誰就問了。”
裂口女惡狠狠地用眼角斜睨她一眼。
要不是惹不起,她早就用這剪刀——
林柚:“嗯?”
裂口女默默把摘到一半的口罩又給戴上了。
“哼,”她沒什麽底氣地冷笑出聲,“有本事下回別叫我。”
而且,送了剪刀又怎樣,她自己原裝的可是被毀了,只要她找得到機會一定要報復回——
“沒事,”林柚從來不吃威脅人這一套,她看得穿對方心裡那點小九九,笑眯眯地說,“那你要不要跟096喝杯茶?它還挺想你的。”
“你不記得了?”
見裂口女茫然的樣子,她好心提醒道:“就是那個有兩米多高的,特別白的,你還看見了臉的,一被你看到臉就尖叫著要追你跑的——”
裂口女:“………………”
算你狠!!
“難道不是在幫你做事的路上看到的?!”她的臉色隨著每一個形容詞而陰沉下來,近乎是磨著後槽牙擠出字來,“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都是工傷!工傷!”
“好好好,都是工傷,管治管報銷還有獎金。你看上哪家剪刀了?”
眼見得裂口女變得服服帖帖,顧衡在那兒忍笑,簡明佳滿臉的“我就知道”,頭次遭遇這麽一回情景的羅景也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至於耿清河,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柚姐,我之前就這麽想。”他敬畏道,“果然,對比一下,你對隊友真是如春風一般溫暖。”
林柚:“……”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就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嗎?
“好了,別再在這裡耽誤了。”她說,“趕緊趁著困住那家夥的時間過去翻翻有沒有什麽線索。”
話是這麽說,她很懷疑這些邪教徒們會留下多少把柄,能爬到上流的人本身都不簡單。
眾人紛紛回神,連表現得很是木訥的沃姆也邁開了腳步。林柚綴在最後,出聲叫住了走在她前面的人。
“哎,”她笑吟吟地一招手,“要聊兩句嗎?”
*
“你們兩個剛才說什麽呢?”
進了房間,一早發覺她動向的簡明佳就悄無聲息地靠過來。她看看林柚,又看看走到牆邊書架附近的顧衡,狐疑地悄聲問道。
“沒啊。”林柚輕飄飄地說,“我就問問他有沒有事要告訴我,任何事情,比如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簡明佳:“啊?”
這是得避開人說的話嗎?
“他說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若有所思道:“嗯,然後談話結束。”
簡明佳上下打量著她,總覺得這談話長度跟時間不成正比,而且,顧衡的神情看上去有點微妙的古怪。
她還在糾結要不要深究,不成想林柚搶先一步岔開了話題。
“你們也翻了一會兒了吧,”她問,“找到什麽了嗎?”
這間三十來平米的廢棄廳堂,據羅景說就是那些人舉行集會的地方。
看樣子也像是,零散擺放的桌椅都有新近使用過的痕跡,不如別處一樣積滿了灰塵,地上也散落了不少紙質資料。
“哪能啊。”
簡明佳歎氣。
“別說是會議記錄了,”她說,“連個記事本都沒有,如果要說有什麽發現——”
她往一個方向抬抬下巴。
林柚順著望過去。
那裡掛著一幅不大不小的畫。
畫面看起來是很尋常的風景,顏料勾勒出的景色色彩鮮豔。青山綠水,河谷綿延,岸邊樹林是大片茂密的翠色。唯一奇怪之處是站在前景中的“人”。
或許不該用“人”來形容,這只是一個灰黑色的人形輪廓。
那個輪廓般的剪影像是蒙了層淡灰色面紗,又別著頭,因而無法看到他的長相。明明是乍看之下如同信筆塗鴉出的畫作,卻讓人隱隱地覺得這透著股怪異,不自覺地開始焦慮。
“柚柚?”簡明佳戳了她一下,“林柚?”
林柚恍然回神。
“就只有它?”她指著畫問。
“嗯……”
簡明佳看著仍不死心地想找其他線索卻一無所獲的幾人,“唯一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