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方才放兔子強吃了人家的特殊道具,孟紹豈會如了她的願。
——來啊, 互相傷害啊!!
“你們以為也在我們這邊的, ”他心裡的小本本早就記下了這筆仇, 一點情面也沒有留地果斷說道,“那個女人。”
再看那倆隊友,這句話的每個字都如同驚雷般在他們耳中炸響。他倆的表情就跟雷劈了似的,呆呆地望著林柚,再低頭看看這隻被放出來吃掉大師木魚的兔子,一臉恍然大悟。
難怪了。
……等等,那之前是哪個家夥造謠傳謠?!不拖出去打死不足以平民憤!
“不對啊大師,”有人反應過來,“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就他來看,這兩人好像沒什麽交流吧,為什麽突然就——
“上次副本見過。”
孟紹咬牙切齒道,本來還想再補充句他當時也還不認識,卻忽覺又有哪裡不太對,像是有誰在拽他褲腳。他緩緩低下頭,看見舔完自己毛的兔子又準備打個牙祭,就這麽盯上了這件袈裟。
用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瞄著他的同時,已經試探性地吞進去了一點衣料。
孟紹:“………………”
他跟它拚了!!!
他本來就是一夜之間被迫出家,才不管什麽出家人的慈悲,擼起袖子就準備直接自己上了。
他今天不把它做成冷吃兔他就不姓孟!
沃爾特眼見不對,一個蹦高就直接竄向了自家主人——至少它現在是這麽認為的。林柚接也是接得當機立斷,她摟住毛團子,一看情勢不對,徑直扭身踏上樓梯。
“跟上!”她喊。
接到信號的濡女一拍蛇尾,她早知自己不是那個光頭和尚的對手,跑得那叫一個當機立斷。
乾脆就用尾巴勾住欄杆,使勁向上一掙!
那兩人裡還真有那膽大又敢莽的,仗著大師有怒氣加成,想強行把她留下來給先解決掉。他照著樓梯直直撲過去,兩手探過欄杆間的空隙,真揪住了個尾巴尖兒。不曾想地上積的全是水漬,沾上水變得越發滑溜溜的蛇鱗就這麽從他手掌間竄過,眨眼就隻留下一道殘影。
這玩家撲了個空,腳下就是一滑,臉朝下地栽在了台階上,這就開始“哎喲哎喲”地喊疼。
“……大師,”他好容易翻過身,就向孟紹問道,“現在怎整?”
孟紹:“……”
怎整?
涼拌。
他還真拿這沒轍,別說它不是鬼了,哪怕就是隻兔子精他都有招兒。問題是它不是啊,雖然連木魚都能吃,可它就是一隻……兔子。
木魚啊,孟紹悲傷地想,你死得好慘啊。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要給我的木魚報仇。”
隊友驚呆了。
“不是,”其中一人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咱是不是得想想清楚,這可是‘那個女人’啊。”
孟紹難得地沉下臉,“所以,難道要直接認輸嗎?”
那人本來想也不想地就要點頭,生生在孟紹的注視中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別說,他這瞧著還真有幾分高僧的威嚴。邊上脫口而出“可不怎的”的隊友也被狠拽了一把,反應過來立馬閉嘴,隻當什麽都沒說。
孟紹也就沒聽到,即便是不記法器的那筆帳,他自然也是有這麽做的理由。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為什麽對方會轉身帶濡女逃跑?
搞不好是真應了那句三打一有優勢,而她又偏偏出於種種原因暫時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也就可以得出,如果他們還有那麽一點點想贏的想法,就最好是趁這一小段空白時間動手。眼下遊戲剛開始不久,等到對方將更多的鬼怪歸於麾下就連神仙都救不了他們這頹勢了。
“反正外邊有結界,估計不太可能從別的地方出去,留個人守住門口就行。”
他說:“咱們一起找。”
*
“要我說。”
骷髏頭試探道:“要不再把那位叫出來?”
濡女的傷勢倒是不重,只是焦了點,但她自己顯然無法接受,直接垂頭喪氣地回鬼牌裡窩著去了。他們不適合和那幾人正面對上,現在的狀態幾近孤立無援,要它說,讓奈亞拉托提普來清場就是高效又有效的辦法。
“沒事啊,”林柚的聲音還像之前一樣輕松愉快,“我搞得定。”
在她看來,只要拖過半個小時就夠,還沒必要出動他。
而且她畢竟比他們早來這麽久,這段時間已經夠林柚把私人醫院的地形摸個透徹。林柚就躲在辦公桌後親耳聽著那兩人在一牆之隔的走廊上經過,然後再等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躡手躡腳地溜過去。
她在基金會站點裡就被鳶娓帶著這麽乾過,還是在幾位特工的背後,如今做來已是輕車熟路,更別提玩家的五感自是不如那些身經百戰的精英特工。林柚竟是一路順利地折返回她沒有搜過的科室和病房——她居然還準備趁著這空檔把之前還沒來得及翻到的都翻一遍。
隨機抽出來的沃爾特還扒在她肩膀上,自顧自地嚼著根不知從哪扯下來的電線。待它臨消失之際,林柚摸摸花毛兔的腦袋,後者竟也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手指,權當是親昵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