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趕忙將手申了進去,將小鳥捧了出來。
是一隻雛燕——如果二人那天在場的話,就能發現這正是在風暴中迷路進入閃電團的那隻。
珠子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它那尚未褪去嫩黃的嘴角,忽然,她感到腰包內傳來一陣異動。
自從京都體育場事件過後,她就一直把那個神秘的光斑保存在一個小玻璃樽裡,隨身帶著。
而隨著一聲清脆的破裂,那個光斑從包中飛出,它先是飄進了石縫裡,從林野的身體裡穿過,然後又飛入了雛燕的胸口。
光芒隨即消失。
半晌過後,雛燕睜開了雙眼,振翅片刻,發出一聲深遠的嚶鳴。
*
五條悟看著躺在營養艙裡的林野,面色凝重。
“這營養艙真的能保存住我兒子的身體嗎?”小林雄太憂心忡忡,“這到底是什麽技術,我怎麽沒聽說過?”
“我之前在森鷗外手下接觸過這些……”珠子慢慢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平板,上面顯示著林野的生命體征,“林野他的身體,還在戰鬥著。”
“可是他在那種地方待了三天啊,整整三天,”小林雄太仍是難以置信,“你和愈史郎明明說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心跳呼吸都已經停止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伯父你先別急,”五條悟揉著太陽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珠子小姐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在那個小光點飛到林野身體的時候,他確實重新有了呼吸。”
小林雄太顯然心急如焚:“那他的意識呢?我真的不懂,那個光點到底是什麽,我兒子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到底能不能變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這個營養艙到底是誰送來的——”
“是善意。”
門不知什麽時候輕輕滑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被人推著行了進來。
剛剛說話的也是他。
男人看著大家一幅訝異的表情,微微欠身,不疾不徐地說道:“不好意思突然來這兒叨擾各位,我之前曾和大家通過信。”
“你是產屋敷……先生?”五條悟狐疑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然後他指了指推著輪椅的女人,“這位是我的妻子。”
眾人交換行禮後,小林雄太率先問道:“之前,是你把愈史郎和珠子還有我兒子的……身體,從那個峽谷裡帶出來的嗎?”
“對,”產屋敷點點頭,“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僅靠他們二人將林野先生的身體帶出來有些困難,鄙人才讓直升機去幫襯一二的。”
“那……謝謝你了,”小林雄太本想上去握握手,但感覺對方身上自帶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便隻好作罷,“這個營養艙,也是你送的嗎?”
產屋敷:“是的,這個應該可以保存住林野先生的身體,直到他的意識回來。”
五條悟開門見山道:“您剛剛說的什麽善意是怎麽回事?”
“唔,解釋起來可能有點複雜,”產屋敷揮了揮手,他的妻子十分自然的拿出了一個投影設備,打開後,全息影像被投射在了整個房間,“不如請諸位直接看比較明白。”
房間內閃爍幾下,變成了京都體育場當天的樣子。
“首先,請允許我道歉,在未經各位同意的情況下記錄了這些場景。”
眾人搖搖頭,示意無所謂。
“這是當天京都體育館的情況,在珠子小姐用自己咒術製造而出的幾個詛咒被祓除的時候,各位有感覺什麽異樣嗎?”
五條悟沉吟片刻才說道:“我記得當時我和林野並沒有祓除那個詛咒,但它突然消失了……還變成了那個亮點。”
“五條先生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珠子回憶道,“那時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向我襲來,幾乎把我的詛咒打了個對穿,我突然覺得脫力……然後那個詛咒就不見了。”
產屋敷點點頭,又問道:“那請問五條先生,詛咒這樣消散,合理嗎?”
“不合理,一般的詛咒只有在咒術的作用下才能被祓除。這也是異能者和咒術師各管各的原因。但那是珠子小姐製造出來的詛咒,也許有……別的規則?”
產屋敷搖搖頭,“請問諸位是否還記得林野的術式。”
“能吸收、存儲他人正面的情緒,並加以利用。領域展開的時候可以聯通領域內的所有人,製造咒術通路。”五條悟不假思索答道。
“正是。”產屋敷又輕輕問道,“麻煩再請教最後一個問題,詛咒是怎麽產生的?”
“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產生的,”小林雄太搶答道,“產屋敷先生,您的這些問題到底是為什麽啊?”
產屋敷淡淡一笑,沒有回答,繼續播放了全息投影。
只見當時,在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幾乎擊中珠子的時候,林野的胸口突然閃爍了一下。
這極快的一閃在電光石火之間,沒人注意到,然後很快,那詛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閃亮的光點。
眾人面面相覷,連一直沉穩的五條悟都不禁倒抽一口氣,“這到底是什麽?”
“只是我的一個猜想罷了。”產屋敷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同樣都是情緒,為什麽正面情緒不可以有實體的存在呢?負面情緒之所以能形成詛咒,是因為它們都比較深刻,但林野,他能讓正面情緒不斷累積,也許那光點,正是由此形成的新實體,是詛咒的反義詞,我稱之為‘善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