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皮微微顫了顫,睜開了一點點,露出裡面金棕色的眼眸。
“好……醬?”
“是我。”
“我們,逃出來了?”
“嗯。”
“你還活著啊。”
“廢話,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麽?”
“……你可不是禍害。”
麻倉好低低笑道:“難道還能是好人不成。”
越前龍雅垂眸,顫抖著手去觸碰他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熱得嚇人。
或者說,是他的身體溫度太低了。
“你真的還活著?”他說,“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們都逃出來了?”
他又一次重複了剛剛的問題。
麻倉好耐心道:“如你所見,我們都回到地球了。”
越前龍雅茫然抬頭,遊離目光接觸到麻倉好的那一瞬,他猛地撲前一撲,伸手拉住對方衣領,狠狠朝下拽。
質量還算不錯的立海大校服扣子顆顆掉落粉碎,襯衣朝外張開。
越前龍雅強撐著精神,睜大眼看向麻倉好胸口到後腰的地方,肌膚光潔,沒有一絲重傷過的痕跡。
“沒有傷口,沒有血。”
他喃喃道:“真的從那鬼地方出來了。”
越前龍雅話音一落,整個都垮了下去。
他腦袋砸在麻倉好肩頭,繃緊的軀體徹底放松。
麻倉好沉默半晌,淡漠眉眼間浮現出一絲無奈。
他伸手按住與他星際冒險多年的搭檔後腦杓,輕輕摩挲了片刻。
“好好休息吧,龍雅。”
藍色的精靈出現在他身後,輕柔托起了暈過去的少年。
麻倉好這才回頭,目光轉向巨坑裡肢體七零八落,但還有一口氣的老頭子們。
“你們說,我該怎麽處置你們為好呢?”
神靈踏著虛空朝著他們走來,每走一步都自腳下翻飛出朱紅色彩。
待他立於虛空中央,身上的校服襯衫已然化作朱紅浴衣,在風中颯颯作響。
靈魂與軀體具受到重創的老者們哀嚎著,依稀可以聽出對方再說——
“通靈王,你不能殺我。”
“通靈王不能殺人,你不能殺了我們。”
“我等是咒術界的支撐,一旦我等消失,咒術界頃刻間就會崩塌,你會成為島國咒術界的罪人!”
“哦?”
麻倉好的耐心逐漸告罄,他道:“島國咒術界崩塌,於我何乾?”
島國咒靈曾有一段誕生高峰期,在這一代的“六眼”降生後更是頻繁出現高等咒靈,讓咒術師們疲於奮戰。
可是那又如如何,能祓除咒靈的又不只有咒術師,陰陽師除妖師巫女等也能做到,也並不比咒術師差。
區區一個島國咒術界而已,沒了就沒了,還能對他有什麽影響不成?
他目光在這些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們身上掃過,忽而一凝。
水靈身上傳來陣法崩裂的聲音,墨綠發色少年身上崩裂的星之力,波動似他又非他。
在這個時候,越前龍雅身上的記憶封印竟然破裂了!
麻倉好連忙閃身到水靈之上,抬手壓了一個五芒星印下去,暫且穩住了越前龍雅身上四溢的力量波動。
然而五芒星落下,他便察覺到某些悄無聲息的變化,微微皺起了眉頭。
至少對於越前龍雅來說,那不算壞事,但他本人怎麽想,難說。
現在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等待封印徹底崩裂,而他在那時定然要守在對方身邊的。
“我是答應過他不殺人。”麻倉好回頭冷漠道,“但也僅此而已了。”
要讓人生不如死,有的是法子。
火光殺氣驚豔美麗,神靈抬手打開通往地獄的大門,將咒術界的高層活著打落了無邊地獄之中。
“你們可不要那麽輕易就死了。”
麻倉好輕聲道,將火靈也送了下去,包括被火靈困在掌中徒然絕望的腦花。
讓火靈先陪他們玩玩,等他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再去慢慢算帳。
畢竟,他從來不是什麽不記仇的神靈。
等到麻倉好帶著越前龍雅離開這片天地,方才有別的勢力派人進來查看這裡發生何事。
卻只見,盤踞在京都千年的咒術師家族的地盤,只剩下火光繚繞的深坑。
“通靈王殿下、毀了咒術界!”
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消息,自這裡飛快蔓延整個島國靈能界,頓時人心惶惶。
他們當然不是為咒術界的高層隕落而驚慌或惋惜,不過是一群仗著有點能力就四處搞事的王八罷了,死亦不足惜。
怕的是這是通靈王給他們的警告,不要試圖觸碰不該碰的東西。
原本以為麻倉葉王登臨神位後性情有所改變的某些勢力,駭得立刻回憶自己有沒有做什麽能得罪他的事情,
消息靈通的很快探知到是咒術界坑了當年星組的隊員做實驗體,不約而同罵了一聲活該。
好不容易麻倉葉王得償所願不搞事了,他們頭上懸著的劍挪開了一點,這下又被咒術界的老頭子們推了回來。
說起來星組另外一個隊員是誰來著,他們現在走他的路曲線救國行嗎?
雖然他們沒有找死,架不住害怕對方遷怒啊,先把好感度刷上去還是有必要的。
靈能界的波濤暗湧麻倉好一概不理,他此時正飛躍長空,一步踏到了位於東京郊區某座私人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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