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奶奶和媽媽的矛盾,爺爺和爸爸總會裝死,等兩婆媳鬧得不可開交了,再由爸爸站出來吼一句“別吵了,有什麽可吵的”,最後奶奶和媽媽熄火停戰,媽媽就會找她哭訴,她小小的腦子裡,已經裝滿了媽媽對家庭的抱怨,對自己生活不幸的控訴。
而現在不一樣了,媽媽不愛說話,愛動手,和奶奶一吵起來,就很有可能提著掃把就開乾。雖說這樣的場景,趙小小見一次害怕一次,她總怕別人發火,但媽媽並沒有發火,媽媽只是一臉平靜地和奶奶打架。
趙小小不怕這個媽媽,甚至有點喜歡。
凌一和趙大娘的鬥爭就沒停過,明裡暗裡兩人在家一會兒搶針線,一會兒搶柴火,反正是一切能搶的東西都搶。趙大爺一開始幫著趙大娘,但後面他也煩了,覺得這些女人就是麻煩,乾脆裝死,白天就出去幹活,也不管大冬天的地裡根本沒活可乾,反正就出去溜達,抽著旱煙吧嗒嘴,在村裡走動,說幾句閑話。
白天趙小小要上學,凌一就在家接一些針線活,比如誰家衣服破了,誰家孩子大了扯了布來找凌一做衣裳。直接買的童裝可不便宜,一件也得十幾塊,去批發市場能降價,但到底尺碼和款式不好挑選,而且人家要求出貨量多。
但是扯布自己做衣裳就不一樣了,花個幾塊錢的手工費,能省十幾二十。而且還能定製款式和尺碼,把自家孩子牽來凌一面前,凌一也是神了,用眼睛上下把孩子掃一圈,連尺子都不怎麽用,就能做出正正好合身的衣裳。
你還別說,自打那天楊妹子來凌一這兒改了條褲子,回去跟她家裡人說了一嘴凌一那兒收費低,而且鄉裡鄉親離得近,不用跑去鎮上改,改得還很合身。大家聽了,有人心動就嘗試去凌一那兒改衣裳。
剛開始是幾毛錢一塊錢地修改縫補衣裳,後面有人想著省錢,問了凌一能不能做衣裳,凌一說可以,那人就買了布來凌一這兒做。做衣裳比縫補修改貴了一點,但也比直接買成衣便宜。
尤其是快過年了,大山村的人家雖說不富裕,還是貧困村,但到了年關,總想著給家裡孩子做身新衣裳,去去一年的晦氣,才好迎接第二年的福氣,過年沒有新衣裳,這年怎麽過?所以最近幾天,來找凌一做衣裳的人不少,她幾天接好幾個人的生意,賺的錢不多,但她沒有花錢的地方,攢下不少。
將近半個多月,凌一總共攢下二十六塊八毛五分,凌一對貨幣的認知源於系統裡儲備的知識,而這些知識來源於主世界的相關歷史記載,和小世界的歷史並不相同。
此時的小世界D國是否還在發行流通的分幣,凌一無從得知,但她知道,至少在偏遠的茶水鎮、大山村,分幣還是能用的。不過茶水鎮的商鋪大多不愛收分幣,嫌找零麻煩,大山村裡倒是還在用。
凌一賺來的錢,趁某天天氣不錯,跟趙小小一起去鎮上,給趙小小買了些紙筆,還買了習題。書包在落水第四天就撈起來,洗乾淨晾幹了還能用,但是裡面那些破舊的書本和紙筆確實沒法用了。
趙小小從未用過這麽嶄新的本子,她的作業本大多是同學用舊了扔掉,她自己撿來或別人給她,用又髒又小的橡皮擦掉筆跡繼續用。
這樣嶄新的紙筆,趙小小拿著都不敢往上寫字。
鎮上的作業本還分很多種類,什麽田字本什麽英文本什麽數學本,紙張都是一樣的劣質,但是分類後好像就是比普通的白本子貴上許多。
凌一賺到的二十多塊錢,光是給趙小小買紙筆就花去了五塊錢。想到鎮上的高物價,凌一又回頭想了想自己在村裡的收費。
像那種改大小改尺碼的,凌一就視情況而定收個幾毛錢一塊錢,這都算貴了。那種縫補個小洞又或者是衣服開線了,她給縫上,就收個五分。
茶水鎮已經算距離大山村最近的鄉鎮了,但依舊要走上好幾個小時才能抵達。茶水鎮人民的生活和大山村人的生活相差甚遠,鎮上的學生們吃的都是幾毛錢的零食辣條,賣到村裡來,只有趙大娘那些溺愛孩子的家長才舍得買。而大山村的普通人咬咬牙,才花幾分錢把一件穿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衣服拿來凌一這裡補。
凌一收費相比鎮上的裁縫已經便宜很多了,而且她離得近,大家走幾步路就過來了,甚至還能講價。只是,和凌一講價要看她那張冷臉,好多人講到一半,看凌一沒有表情也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趕緊找補,說五毛也行,大過年的,也不計較那些了。
凌一剛把做好的一身新衣裳給村口的老劉家媳婦,收了三塊五,正數著錢呢,就聽王嬸從外面回來,隔著池塘笑著喊道:“耀兒他娘,你家男人回來了,就在村口呢。”
聽到這話,凌一還沒什麽反應,屋裡的趙大娘蹭地一下從板凳上起來,衝到院壩裡:“什麽?家偉回來啦?”
王嬸笑著點頭:“哎,對,就在村口給廖娃子幾個散煙呢。”
趙大娘穩不住歡喜,高興得直拍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凌一:“你看著,家偉回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
凌一面無表情,正好,趙家偉回來了,她就得拉著這人去鎮上把婚離了。
第9章 吵架
王嬸牽著自家孩子看得嘖嘖稱奇,她怎麽覺著,趙家媳婦這半個月以來,變了很多呢,真怪啊。
村口的趙家偉正在給人散煙,也就是拿著自己的劣質煙分給一些平日裡交好的男人們。有的是長輩,有的是同輩,一群男人站在村口,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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